第11章(2 / 2)

门内营田使道:「我都说了我不是有意的!我无端端去害他们做什么?你们不信便罢,别总来烦我了!」

冯文述拍门道:「我信!劳烦尊驾开个门,我们只是想随意聊两句。」

「无话可聊!你们回去!」他说完,甩手进了里屋。

梁仲彦带着一群人去西王村打人的那几户家中,准备着挨个询问。

梁仲彦问:「营田使来的时候,你为何要动手?当时想着什么?」

壮汉低着头答了。

梁仲彦又问:「在城门的时候,你动手了吗?当时情形是什么?」

壮汉冲疑片刻,含糊的说了几句。

梁仲彦又细细问了几个问题。

旁边一直听着的农妇两腿颤抖,终於害怕忍不住,扑腾就给他们跪下了。

他娘子抓着梁仲彦的衣角道:「这是不是官府要查呀?这是不是要把我家郎p带去关了?小郎君,我们不告了,也不要银子了。求求你们放过他吧!」

几名学子顿时慌了神。

「非也非也。」梁仲彦匆忙去扶她起来,解释说:「我们只是随意来问两句,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农妇磕头痛哭道:「他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若是下了牢,坐上个几年,我们这一家老小都没有活路了呀!我们不要朝廷的银子了。打也可,罚银子也可,只求你们别再追究了!」

几位学子皆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而赵恒和几位同窗,请了县衙主簿出来喝茶。

主簿开口便道:「贤侄啊,听说你近日对城门那些农户的事情很感兴趣,叔叔也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赵恒忙敬上一杯茶:「叔叔请说。」

主簿拍腿道:「衙门难呀!在衙门当差更是难,稍有差错,就要遭人诟病。这无差无错,也要遭人陷害呐!」

随后他甚为悲痛的阐述了一下,衙门穷,县令穷,衙门忙,县令忙。总之大家又穷又忙。不是刻意不管下诉,而是实在管不了了。

赵恒众人:「……」

谁人不知长安县令是当今国师的远亲。因此才无功无绩,从乡头小吏一路提拔到京师。

这样一块油水丰厚之地,可不要赚得太钵满盆满。

众学子忽然发现。

不就套两句话?怎凭的难啊!

宋问呵呵一笑。

叫你们先前做事那么高调。

该。

唯有李洵那边,进度良好。

因为他问的是自己亲爹。

李伯昭听他说完,大笑道:「你们先生这样骂了?」

他点头道:「说的是对的。人情世故,可以靠磨,靠练。四书五经,可以靠读,靠背。唯有人的眼界和心胸,却不是轻易可以改变的。」

李洵道:「那儿子想问,陛下和父亲,於此事究竟是怎么看的。」

「真相为何,其实并不重要。陛下日无暇晷,这等小事,只看结果。」李伯昭道,「此事一听,牵扯到了百姓,县衙,金吾卫,司农寺等部。往远了说,还有户部和太子。纵然查清事实很简单,处置起来却一定也不容易。」

李洵:「既然如此,三殿下又无人脉,陛下为何要将此事交由三殿下?」

「我儿啊,就是如你想的那般。若是殿下处置的不好,陛下自会将职责转交於太子。」李伯昭拍着他的肩道,「『世间多是身不由己,官场尤胜。』然也。我们要做的,便是在逆水之中,寻一条前行之路。却也要懂,明哲保身之理。三殿下的事,你管不了。」

李洵道:「父亲是说,三殿下,并非刻意袖手旁观。」

「他不是袖手旁观,他是自顾不暇呀。」李伯昭叹道,「我儿,纵是虎落平阳,切勿做落井下石,跟风之辈。」

李洵追问道:「那父亲认为,三殿下是怎样的人?」

李伯昭斟酌片刻,评判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他是个好人,却不是你该结交的人。」

李洵低下头道:「父亲不必多番重申,儿子明白。」

李伯昭点头。

李洵向来不需他太多担心,是有分寸的人。

转念想到一人,说道:「你们先生……照传闻听起来,很奇怪啊。」

「他……」李洵措辞道,「很随性。」

宋问此刻确实很随性的在街上闲荡。

她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想吃街边摊的**。

只能梦回千年之后了。

不禁泪眼潸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