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宋问,求情道:「我绝不惹事。只是有件事,我要问问他。」
林唯衍又问:「你想问什么事?」
泱风道:「师兄,对不住。此事暂且不能告诉你。」
林唯衍点头:「既然你不愿说,那好吧。」
於是四只眼睛都转向看着宋问。
宋问:「……」
泱风的眼神太过炽热。
宋问思索片刻,觉得这是件……的确不算是什么大事。便试着去问问唐毅。
宋问搬了椅子,摆到唐毅的对面,正对着他,真诚问道:「殿下,尚书公子大婚,您去吗?」
唐毅皱眉道:「自然不去。」去了尴尬。
「那您请柬肯定是收到了的。」宋问道,「不如我代您去。礼呢,也我备,总之不会让您丢脸。」
这不是礼不礼的问题。
「你是因为她?」唐毅戒备看向泱风,「来历不明的人,你也敢随处带?」
「林大义在,我会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泱风。若有异动,先行出手。」宋问道,「何况她若真想对谁不利,偷偷潜入,比从正门进去,不是方便的多?」
唐毅想想的确有些道理。他们这些江湖人,他是不大懂的。不过一张请柬而已,即便出了事,他有心推脱,也是不难。就怕宋问自己惹祸上身。
「也可。」唐毅道,「可你须得看着她。出了什么事,你自己担着。」
宋问点头。
翌日,唐毅差人将请柬送到宋问家中。时间倒隔得不远,也就在这两日。
宋问觉得,这代表唐毅要送的礼,够体面,得拿得出手。
去买了上好的宣纸,自己给写了一副字,然后在题词下边按上孟乐山的印章。
不错,孟乐山的墨宝可算千金难求。宋问这事儿干的实在是太熟了,孟乐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宋问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帮他扬名。
差人裱起,准备妥当,可以出门。
临出发前,宋问搜了下泱风的身。确认她身上没藏什么暗器,才带着她一道走。
说来她自己也是第一次去高官的府邸,没见过什么大的排场,还有些没底。结果在门口撞到了李洵。
李洵下马车之时看见她,一惊:「先生?」
宋问立马跑上前,笑道:「你代你父亲来送礼?」
李洵道:「是,御史台近日公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我便替他来了。你这……」
「林唯衍的师妹,我带她过来长长见识。」宋问抓了他,「走,一道进去。」
这喜宴来的人虽多,却不乱。下人来来往往,恭敬有礼,可见大家风范。
初进门收了请柬,便一路有人领着,送到排给自己的桌上。
宋问是代唐毅来的,自然不与其他人一桌。旁边人看她面孔生,也不上前打扰。倒是免了不少麻烦。
宋问端了杯茶,慢悠悠的抿着,余光见泱风总是往旁边的桌上飘去。
泱风做得倒不明显,只是宋问一直盯着她才有此感。
三人坐下不久,泱风站起来道:「失礼,我走开一趟。」
宋问放下茶杯,咳了一声。
泱风低头,轻点下巴,以示明白。便转身径直往里走去。
宋问拍了拍旁边人:「林大义!」
林唯衍边吃边说:「马上。」
宋问:「如果她有什么冲动之举……」
林唯衍终於停下筷子:「放心。」
林唯衍跟着泱风而去。宋问起来,去李洵的桌,将人拉到旁边。
宋问抓着李洵的手,指着方向问道:「那张桌上的人,还记得吗?是哪两人走了?」
李洵看了一眼,答道:「一位是少将军,现在在那边桌上敬酒。另外一位是刑部侍郎。」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没看见人,便道:「现在不在。」
宋问:「叫什么?」
「刑部侍郎?」李洵道,「高裶?」
宋问:「今年多大?」
李洵回忆了一下:「已过不惑之年了吧?」
「嗯?!」宋问道,「成亲了吗?」
李洵惊道:「那是自然!」
宋问眉毛紧皱在一起:「嗯?」
李洵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嗯??」
泱风踩着足迹,过小道,穿拱门,来到旁边的花园。高裶就在前方等着。
高裶背对着她,虽然没看见,但知道她过来了。
秋寒露重,这边临湖,更是风大。一时有些彻骨。
泱风停在不远处,开口道:「现在肯与我说话了吗?」
「你怎么来长安了?又怎么会来这里?」高裶道,「你若再不听劝,也别怪我不客气。」
泱风道:「我师父死了。」
高裶背影一僵:「你怀疑是我杀的?」
泱风:「你敢起誓说不是吗?」
高裶接着她的尾音直接说道:「不是。」
泱风垂下眼。
高裶声音中带着一股愠怒道:「赶紧离开这里,长安不是你能呆的地方。」
泱风没有出声,在原地站了片刻,抬脚离去。
高裶转过身。
泱风停下脚步,又折回来,终於与他打了个照面。
高裶皱眉道:「你脸上的疤是怎么?」
泱风说:「天底下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自然也没有我不能呆的地方。近几日我都会留在长安,直到查出我师父死因为止。」
她抱拳后退,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