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衍眼神向上挑,沉思道:「谁要害他?」
宋问吐出一口气道:「总之,京城如今,真是龙潭虎穴。」
他不想害人,却总有人,不想让他活着。
唐毅活到现在,大概是他们容忍的极限了。
此事发生后第二日,李洵上门来拜访她。
对於宋问总是能与这些事情牵上关系,李洵也是很惊讶。他欠身拜道:「先生受惊了。」
宋问摆摆手,引他进门坐下,说道:「受惊倒是没有,就是有点失声了。」
「学生也不与先生客套,便直说了。」李洵上身压在桌上,神情严肃道:「听闻当日先生在现场,还救了太子殿下。所以父亲差我来问问,当时情况究竟如何。」
宋问:「那怎么是你来?」
李洵道:「这……金吾卫略有不便,就换成我来。毕竟我与先生较为相熟。」
宋问点头,表示了然。不与他深究此事,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究竟是谁想杀太子?」李洵也问得很干脆,「世子吗?」
林唯衍摇头说:「不是他。他不像。」
「不。他如果想杀人的话,就应该保持低调,而不是故意来白马寺接近太子,还和他下棋斗气。要杀人的人,不会玩那么多把戏。」宋问说,「何况,南王如今身在钱塘,世子在这里弄出那么大动静,有什么好处?他年纪轻轻,缺乏威信。又在京城毫无根基,岂敢惹事?太子若是真出事,反是害了他自己才对。」
李洵点头。他与他父亲也认为不是。
李洵又问道:「那先生认为,会是谁呢?」
宋问摸摸脖子:「很明显放火的人谋划缜密,现如今也没有露出什么马脚。寺庙里上百精英守卫,想在众人眼下得手,又逃出生天,哪有那么容易。」
「谋划缜密?」林唯衍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说道:「可并没有人受伤。而且也不可能伤到谁。」
宋问:「你说得对。」
火势不大,空有白烟。只要一人看见,必然会喊人救火,根本烧不死人。
那人能把糕点放进唐毅屋里,说明是确认了人不在。
唐毅的房间离火源稍远,门窗禁闭,白烟一时进不去。唐清远在里面,也不会有危险。
他们救火的时候,全都聚在唐清远的房前,竟无一人想着去唐毅的房里看看,也真是凑巧。
宋问冷笑道:「朝堂上,哪有三方都不站的派系?」
这次小世子与唐毅大受打击,已是事实。来人究竟想杀谁,还真是不知道呢。
李洵低垂着眼,问道:「当日情形,真是如此吗?」
宋问:「金吾卫说的,与我不一样吗?」
李洵点头。
「无所谓了,随他们玩这些把戏吧,该来的总该来的。」宋问道,「只是没想到,他们如此恐慌。」
南王进京,谁最紧张,谁最想让唐毅死?
宋问不知道,唐清远是不是这样狠心。但她直觉认为,他还做不到这样的地步。
李洵咳了一声:「少将军托我告诉你……」
宋问接口道:「我知道和他无关。」
金吾卫那么大一部门,负责京师守卫,陛下安危。期待许继行能一人独大,也未免太高看他了。
李洵与李伯昭,其实心中已有计较。
对於这样的事情,从利益分析,最容易得出结果。而显然,这是一场看似谁都没有好处的刺杀。
李洵也只是过来问个情况,他知道什么事情能说,什么事情不能说。
国师府。
张夫人脸色苍白憔悴,手上端着一杯茶水,等着眼前的人说话。
张曦云拿着一个礼盒出来,摆在她的面前,道:「择日,你去找孙夫人,与她说一说。」
张夫人自与高裶和离后,便足不出户。若不是叔父找请,她都已经准备离开长安。闻言抬起头,问道:「孙秀梅?」
张曦云颔首:「她若是同意,就让她进宫去找贵妃,向陛下请旨赐婚。」
张夫人手上卷着绢帕,暗自沉思。
「她会同意的。」张曦云将礼盒往前一推,「将这个交给她。就说是,贵妃送给许姑娘的礼物。」
张夫人打开一看,是一支价值连城的玉簪。托在手里,点头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