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没有了。有些消失了,有些成了普通夜市。时下的古董,只要是好东西,不管来源多么复杂,都不需要摆地摊偷着卖了。」
她笑着点头,想到年少的他摆摊的样子还是很有趣味。
她忽然傻傻地说:「你这么好玩,我要是一直认识你就好了。」
他握住她的手,按摩她的手指,笑着说:「元仔,你早点认识我,我管你一辈子汽水。」
她又气又笑,说:「轮到我提问了。」
他问:「是不是想知道拍卖行的事?」
她望着他,问:「你要讲么?」
他微微一笑,说:「最近有一位大收藏家想拍卖毕生收藏,如果公司竞争到代理权,再找投资商就容易了。」
她想了想,问:「你和这位收藏家有交情吗?」
他说:「这里有点复杂。集团那边正在筹建新的拍卖行,无论资金实力,还是艺术藏品,都更有优势。」
她问:「那我们要输了吗?」
他说:「还不一定。」
她噢一声,说:「我相信你的实力。」
他微微一笑。
周一,傍晚天色暗下来,纪元下了班,回家浇花。
她早前搭了一架使君子藤蔓,顺着露台原有的亭子横栏,枝叶茂盛,花势疯长,粉紫花朵流淌而下,弥漫幽香。
李茂下班到家了,走过来,陪她看了一会,问:「元仔,你要不要摸一下我心口的优呗哒之箭?」
纪元问:「优呗哒是什么?」
他说:「丘比特。」
她笑了,象征性地抬手,停在他身体前,调侃:「嗯,这支箭有点凉,它是铜做的?还是冰做的?」
他笑着说:「金子做的。」
她莞尔一笑。
他觉得热,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敞开领口,低头亲吻她。
她望着他,他的肩背宽阔,让她有一种可依赖的安全感。
他轻抚她的头发,轻抚她的脸,他从她的红唇,到双颊,到耳朵,到白皙的肩膀,肆意的吻了个够。
吻了许久,两人才分开来,互相凝望着,又重新吻在一起。
良久,她想退开一点,他抱住她的腰了,用力得很。
他的眼神多情,问:「要不要在这里做一次?」
她笑着问:「这里么?」
他半笑着说:「反正天也黑了。」
两个人的声调底下有种温存,本来是说笑,忽然又觉得可以试一试。
他抱着她坐在长椅上,扶着她的腰身,动作很轻,像夜里在后花园幽会的情人,很有点坏。
他轻轻摩挲她的后背,黑暗中,别的感觉反而清晰起来。她满脸滚烫,揽住他的肩膀,没有说话。他和她沉迷於对方的反应,一时很忘我。
这是柔情似水的一个夏夜。
半天,两个人做完了坏事,一起在浴室洗澡。
他帮她洗头发,秀发散开,细心地用洗发水揉搓。她安安静静的,忽然说:「我觉得自己像你的玩偶。」
他笑着问:「玩偶会跟主人吵架的吗?平时吃东西,嘴还很刁呢!」
她笑着承认,说:「也是。」
他说:「乖!闭上眼睛。」
她温驯一点,他拿着莲蓬,冲干净她头发上的泡沫。
她伸手箍着他的腰,说:「我改主意了。」
他问:「你改什么主意了?」
她天真地说:「我原本想着哪天你厌倦我了,我们就好聚好散,但现在我决定,你和我离婚,我会和你玉石俱焚。」
他唔一声,表示知道她病态的痴心,说:「你总是乱用成语,我和你,谁是玉,谁是石?元仔?」
她嗯了一声。
他说:「这辈子我一直纠正你好不好?」
她微微怔住,笑了。
这是她听过的最特别的做伴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