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居然是没喝酒的姜子健送他们回家,一路上,活宝在那儿滔滔不绝,说陈大池如何如何看重他。
李茂头痛之余,问:「陈大池看重你哪里?」
姜子健说:「陈大池夸我有个性,不会千篇一律,哪怕我画的东西没意义,没意思,还肤浅。」
纪元问李茂:「这算夸人的话吗?」
李茂微微一笑,说:「对於陈大池来说,这的确已经是夸人的话了。」
姜子健说:「陈大池让我跟着学雕塑,你可不能告诉我爸。」
李茂点头,说:「行。」
姜子健眉开眼笑。
李茂说:「满意了就别兜圈了。我家在北边。」
姜子健说:「我迷路了。」
李茂:「……」
第二天,纪元起的冲,她庆幸当新娘已经不必洗手做羹汤。
她赖在被子里,用手轻轻拍李茂的脸。
李茂说:「这是你哈士奔,不是哈士奇。」
纪元笑了,问:「哈士奔,今天我们去哪里玩呢?」
李茂说:「我们去逛省博物馆,听说馆藏的古画都拿出来晾了。」
纪元说好。
两个人开车去看画,展馆进门就是一幅名家画作,山水点缀人物。
纪元横看竖看,说:「这幅画有个特点。」
李茂问:「什么特点?」
纪元说:「人物看不见目的地。站在人物的视角,会被群山挡住去路,看不清山顶的瀑布。作为局外人,却能看清所有的登山路径。」
李茂微微一笑,说:「元仔,画家的心思被你看穿了。」
纪元笑了。
两个人一幅一幅欣赏,从元宋看到近代。太多画作,不是他们一时能够领略的,趁年轻来看,算是打个底子。
回家路上,纪元买了小小的一棵盆景,只长了三个芽,每天她都要去数一遍新叶子。
四月,某一天早上,她去看盆景,一夜之间被剃了,三个芽全断在地上。
纪元去质问李茂。
李茂说:「不小心折的。」
纪元问:「那你怎么不安顿一下那三个芽,我要是剁了你的手脚,还放在你旁边刺激你,你高兴吗?」
李茂问:「这是什么比喻?你喜欢那棵植物,还是喜欢我?」
纪元用手拍了李茂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屏幕差点裂了,说:「我也是不小心的。」
李茂惊呆了,说:「银枪小霸王,你给我站住。」
纪元摔门出去了。
李茂愣住了,元仔简直是性情大变。
除了脾气暴躁之外,元仔还嗜睡,每天懒得理他。
李茂以为她生病了,打电话谘询老慈医生。
老慈医生笑得高深莫测,说:「去医院检查一下。」
晚上,李茂看纪元的手心,轻轻揉了揉,说:「明天我们去医院做体检好不好?」
纪元问:「我活蹦乱跳的,为什么要做体检?」
李茂看她这个霸王花的做派,担心她得了什么大病,说:「半年做一次体检很正常,乖一点好不好?」
纪元缓和一点,说好。
李茂又揉她手臂,问:「是不是水肿了?」
纪元说:「不用你管。」
李茂躺在一边,一下一下轻轻拍她的手,说:「我不管谁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