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那人先动的手。这一出手便也无需证实了,神欢肩负护卫之责,自然要将其擒下。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错,但女君说他错了。
单膝跪地,垂首:“属下僭越,请女君降罪。”
“稍后自去领罚。”
“诺。属下尚有一事请示——”神欢抬头,“女君曾有令,凡对女君有性命之害者格杀勿论。换作昨夜那人,是否也一样?”
此问一出,室内温度陡降。
这死寂持续良久,姜佛桑澹然瞥来一眼。
本想说他不会——既是不会,便无额外交代的必要。
“我不记得有给伱下过第二道命令。”这声音无情无绪。
神欢眼眸微微亮起。
就在此时,似霓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宦者。
宦者双手托举着一柄细长黑剑,剑是神欢的。
上月姜佛桑去云淙别业,归途路遇刺杀,刺客皆高强之辈,神欢力战以至剑身有了损伤。姜佛桑知道这把剑对他极为重要,便广觅良匠为其修补,今日始才完工。
她看了一眼,伸手将剑拿起。有些沉,但尚可接受。
这剑外表看着平平,出鞘后亦不见逼人剑光。却是用熟铁为骨,又由百炼钢包囊,锋锷锐利非凡,实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剑。
然再珍异的剑,经千百次的磨练,缺口、耗损都不可避免。小缺口可以磨去,大缺口则需用嵌钢法来进行修复。
这般融合锻造的刀剑十分之坚固,除非再度放进火中烧红斧砍,不然绝难断掉,也更耐磨损。只不过懂此技艺的少之又少。
姜佛桑握着剑柄,目光落在剑身上用阴文刻写的“神锋步光”四字上,微微出神。
这把剑她是认识的,前世就认识。
来见樊琼枝那回,宫城门口,她曾亲眼见到这把剑削去了一个人的头颅。提剑经过她身旁时,剑身的血整好漫过那四个字。
当时低垂着头,不曾看到剑主人。但姜佛桑想,应当不会有错——大成国主的禁卫统领,杀人如麻,有人屠之称。
听引路的宫人议论,史殷奇一次外游时无意间将其救下,自此后他便忠心耿耿,只效忠史殷奇一人。
大成后来那等乱象,若没有他,史殷奇哪里活的到那时候……
姜佛桑边踱步边端详:“无论是何等神兵利器,最重要是趁手。倘有一日这把神兵有了自己的意志——”
剑锋忽而指向神欢:“你说,我用着还能放心否?”
剑加於颈,神欢并不变色。
仰望着持剑人,抬手,握上剑身,鲜血瞬间迸流,他连眼也不曾眨一下。
“神欢这条命是女君所救,女君的意志就是神欢的意志。”
一片静谧之中,止闻血珠滴淌声。
姜佛桑垂眼看着地上那片鲜红,目光缓慢上移,对上他灼亮的双目,唇角微微勾起。
“这是最后一次。”
【今天只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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