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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夏仰完全没体会过异国他乡的暗黑角落。

她从那些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意识到,梁鲁乌再打下去一定凶多吉少。

是她拖累了他。

是她临时起意的逃跑害他对雇主失信。

“我要离开根本不关他的事,他不是你手下的人吗?”她已经不敢再往台下看,抓住段宵的手,“他才多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段宵不为所动,冷硬轮廓在昏昧灯下更显锋锐,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夏仰手指蜷缩了一下,听着场下又在打起来的欢呼声,只觉得脑袋都在充血。

她咬着牙,软下态度:“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求你不要再放任他们打下去,求你。”

他注视着她湿透的眼,不解:“你总为无关紧要的人哭。”

她呼吸都被攥紧,清丽娇柔的脸上有泪接二连三地落下,指甲掐破他的腕骨也毫无察觉。

旁边的仇助注意到了,正要上前阻拦,但被段宵眼神制止,让他去把人带上来。

掐着自己小臂的手甚至在出汗,段宵望着她,缓缓地沉了口气。他知道夏仰不是故意的,她是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指尖下的那只手已经破皮。

有湿润感,血渗进了自己的指缝里。

夏仰这才惊慌失措地松开手,脸色惨白,嘴里还在喃喃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可在下一刻,更浓的血腥味直面而来。

是被两个保镖拎上来的梁鲁乌,他拳套和护齿还没摘开。整个人身上不是血汗交织着,无力地匍匐在地上。

场下又有新一轮拳手在对抗,没人在意上一回合拳手的生死。

夏仰看见少年人几乎满身都是血,侧过头不忍再多看一眼,心里的歉意和悔意快要把自己溺毙。

段宵微微俯身,鞋踩在对方的肩胛骨上,示意少年抬头:“她很美,是不是?”

她正要说话,却被他警示地看过来。

段宵稍稍偏头,那双被帽檐半压的黑眸就这么盯住她,攥住她手:“我现在有点生气,你确定还要开口?”

夏仰唇齿都在抖,惊吓之余的眼泪蓄得太多,多到看不清他的模样。

跪在地上的梁鲁乌粗喘着气,嘴唇嚅动,吐出几个字。因为无力,重复了好几遍。

他说:“是我的错。”

对雇主的女人感到好奇是大不敬,说见色起意的喜欢也算不上。

他跟着段宵两年,接触到的人不是为利就是为欲。可夏仰什么都不要,像张不用人花心思探究的白纸。

他明知道她是在对着自己耍乖卖俏,知道她是想走才说要吃炒面,却还是接过了她给的那根糖葫芦,放任她离开。

身边站着的人对这一幕早就麻木。

没有一个人动容,也意味着夏仰孤立无援。

段宵收回脚,索然无味地扯唇:“他等会儿还有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