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坛酒,很醇、挺香,但还是带了一点苦,一点涩,其中一坛甚至是酸的。
他笑了起来,男人也是,可他们还是一起干了它。
那一夜的月,是如此明亮,而他或许是有点醉了,当他灌了另一坛苦酒,月竟开始变得朦胧,然后他听见自己说。
「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
他抱着那坛映着月光的酒,看着那个见多识广、胆大包天的好友,缓缓要求:「如果哪一天,若我发疯变成野兽,请你杀了我。」
「当然。」男人露齿一笑。
「我是认真的。」他拉回视线,看着怀中的酒,苦笑。
男人转头看着他,看见那坛酒中的月糊了,被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弄糊了。
看着那坛酒,看着那好友,男人淡淡开口。
「我知道。」
闻言,他再次自嘲的笑了起来,哑声说:「谢了。」
男人只拎起手中的酒坛,再喝一大口,然后跟着也笑了起来。
他一喝、再喝,喝光了那坛酒,又换一坛。
可那酒好苦啊,又苦又酸,却仍教他依依不舍,只因偶尔还是会甜啊。
会甜得……甜得让他心口发热……
所以,舍不得放开,怎样也无法放开。
酒一坛、再一坛,涟漪一圈又一圈,他笑着又笑着,再笑着。
那一夜,他们一起喝到几乎烂醉,可他知道那个男人会记得他的承诺,信守那个承诺。
只要有需要,当疯狂将临,他会通知他,届时这个男人会回来,回来亲手杀了他,杀了那头疯狂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