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是上元节。
一年的国丧还未过,京城自然没了上元节灯会。宫中也只设了宫宴。这一日,徐氏告病,未再进宫赴宴。
谢明曦听闻徐氏的“病症”后,打发扶玉去了一趟谢府,赏了许多名贵的补品。
扶玉回来之后,悄声禀报道:“老夫人精神好得很,一顿能吃一个大肘子,比奴婢的胃口还好哪!”
谢明曦早知徐氏是在装病,闻言莞尔一笑:“这等话,在外面不可乱言。”
扶玉笑着应了。
正说着话,盛鸿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明曦,我回来了。”
盛鸿亦在移清殿设下宫宴,文武百官皆赴宴。既无歌舞助兴,亦无丝竹之乐,宫宴早早结束。盛鸿也难得早早归来。
按着后宫惯例,天子驾临,自有一套繁琐的礼仪。至少提前一个时辰送口信,即将被天子临幸的宫妃欢天喜地做好准备,盛装恭迎圣驾。
自盛鸿登基后,这些后宫惯例早已被抛诸天边。
福临宫是谢皇后的寝宫,也是天子寝宫。
盛鸿白日忙於政事,再晚也要回福临宫。年轻的帝后,在人前各自威严端庄,在福临宫里,却和世间平凡普通的恩爱小夫妻一样。颇有些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的意味。
谢明曦眼中漾起笑意,并未起身去开门相迎。
盛鸿也未等谢明曦回应,伸手推门而入。快步走到谢明曦身边,俯头在她面颊边吻了一吻。
从玉扶玉立刻垂头退了出去。从玉颇为细心地将门关好,和扶玉走出了数米远,才停下。
“皇上对皇后娘娘真好。”从玉低声笑道:“要是阿萝公主能早日回京,就更好了。”
扶玉却有些忧心,悄声说道:“也不知皇上以后会不会选妃入宫。”
做蜀王的时候,盛鸿对谢明曦一心一意。可现在,盛鸿坐了龙椅,成了九五之尊。后宫岂能一直只有皇后一人?
哪怕盛鸿没有这份心,俞太后也绝不会放过现成的给谢明曦添堵的机会。
从玉也一样隐忧,轻叹一声道:“谁知道日后会是什么样。”
又打起精神笑道:“你也别胡思乱想了。总之,现在皇上和皇后娘娘是一条心。这已是世间难寻了。”
这倒也是。
做人不宜贪心。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扶玉很快将这一层忧虑抛之脑后,低声和从玉说起了谢府之行。
从玉听得津津有味。
往日在蜀地,谢明曦时常出府。她们两人也经常随主子东奔西走,何等自在惬意。如今主子做了中宫皇后,整日待在宫中。她们也没了出宫的机会,偶尔出宫一回,总要高兴许久。
……
寝室里的帝后,也在说徐氏之事。
“新年元日,母后略施手段,令祖母当众难堪。祖母胆子不大,被吓住了,上元节不敢进宫,便告了病。”
谢明曦语气轻快,显然并未因徐氏的退缩恼怒。
盛鸿挑眉一笑:“祖母这样,倒是更令人放心。”
之前那一回闹腾,确实大快人心。不过,总不能次次都这样。俞太后的太后尊严容不得一再冒犯。
俞太后想拿捏徐氏,多的是手段。到时候,便会牵连到谢明曦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