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和谢明曦,并肩携手而立。
俞太后两手分辨捉住凤椅上的把手,手背上青筋毕露。双目隐隐泛红。
显然已怒到了极点!
在一旁伺候的芷兰玉乔脑中皆绷紧了一根弦,唯恐俞太后当场发怒失礼。更怕俞太后和帝后当场反目。
俞太后如今最大的上风,是身份的上风,牢牢站在道德制高点。
而帝后,看似被孝道二字压抑,实则出招锋利,看似荒谬任性的举止下,是帝后尽不让步让步的底线。
一旦当众闹开,帝后和太后不和之事,就在光天化日之下浮现在众人眼前。对俞太后而言,尽不是什么好事。
俞太后吃了亏,不能不忍!
只是,俞太后甘心咽下这口闷气吗?
一众诰命,再无人低头,一个个抬眼看着凤椅上的俞太后。
俞太后的胸膛起伏不定,面色变了又变。终极,化为无奈的慈母笑脸:“罢了!你往日就是个肆意妄为的性子。坐了龙椅,行事还是这般荒谬任性。”
“以后这等话,可万万不要乱说了。不然,便会被臣子们视为为美色所迷的昏君。”
“皇上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该为皇后好好着想。皇上应当知道,这世道,对女子总是更为苛刻一些。皇上这句话,是将皇后推到了风口浪尖。皇后贤名将荡然无存,会被人恶意传言污损申明。”
俞太后一脸语重心长地叹道:“便是为了皇后,皇上也当谨言慎行啊!”
不愧是纵横宫中数十载矗立不倒的俞太后!必要的时候,这份忍功着实了得!演技也出神进化。
片刻间,便从蛮横的婆婆变成了通情达理爱护儿媳的长辈。
芷兰和玉乔对视一眼,各自忍住抆拭额头冷汗的激动。
徐氏心中暗暗破口怒骂。
这个老虔婆!正说反说都有理!被逼到这份上了,还能圆过场子来。
一众诰命夫人,也觉心惊肉跳。
帝后和太后争锋,她们还是别傻乎乎地随着掺和了。想让家中子弟进宫,也不能急着这一时半刻。日后渐渐图之也无妨。
谢明曦面上露出些许感谢和愧色:“母后一心为儿媳着想,儿媳感谢不尽。”
盛鸿立即接了话茬:“母后教训的有理。以后,儿臣遇事三思而后行,尽不敢再任性妄为。免得连累了皇后的申明,更不敢令母后操心忧虑。”
一个人如何能斗得过两个人?
帝后齐心,便是一朝太后,也无可奈何。万分不甘地咽下喉头血,展颜笑道:“皇上皇后这般孝敬,哀家心中甚慰。”
然后,眼力抆过十余个青年俊彦,索性笑道:“皇上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彩儿郎,个个都极好。哀家一时也看花了眼。待过些时日,哀家为你们择良缘赐婚。现在都退下吧!”
十余个青年俊彦一起拱手谢恩,然后退下。
白白看了一场大戏的贵妇们,眼力立即在这十余个青年俊彦的脸上扫了一遍。
能被皇上挑中,要么才学过人,要么家世出众,要么就是皇上的亲信。能抢来一个,倒也是桩美事。
十余个青年男子便在数十双省视的眼力下默默退出了椒房殿。
到了殿外,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