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对新婚小夫妻在马车里耳鬓厮磨窃窃私语。
尹潇潇骑着骏马驰骋向前,耳边风声猎猎。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般恣意的时候了?
这十余年来,盛鸿和谢明曦确实待她宽厚,母子住在宫中,衣食优渥。也无人拘束她的一举一动。
不过,她自己知晓分寸,言行颇为谨慎,一来不想落人口舌。二来,也不愿给谢明曦夫妻添麻烦。
她自己给自己限定了种种规矩,束缚着自己。
今日,离开京城,身上无形的枷锁也彻底打开。整个人说不出的轻松畅快。连呼入口中的空气都格外新鲜。
尹潇潇的眼眸越来越明亮,嘴角也越扬越高,恍惚间似回到了暌别依旧的少女岁月。
尾随其后的亲兵们,同样奋力策马,免得被落下。
马车行使的速度就平稳缓慢多了。好在去往闽地的官道只有一条,不会走岔路。
……
如此,行了大半日的路程,在天黑之际赶到了一处驿馆歇下。
一行人除了十几辆马车外,还有几百个身强力壮骑着骏马腰间系着宝刀的亲兵侍卫。不算大的驿馆,顿时被挤得满满当当。
驿丞知道众人的身份后,不敢怠慢,立刻将驿馆里最好的三个房间收拾了出来。一众亲兵侍卫则在驿馆周围扎营休息。
霆哥儿夫妻和霖哥儿夫妻一起到了尹潇潇的屋子里,陪尹潇潇一同吃晚饭。
八道菜肴,有荤有素,每一盘都是满满的冒着尖。味道算不得精致,勉强入口而已。
霖哥儿和霆哥儿吃惯了精致美味的菜肴,此时都皱着眉头,一脸的不乐意:“这菜肴味道不佳。”
“可不是么?确实难吃。明日就让我们带着的厨子亲自下厨。”
梅芸和刘妍其实也不太吃得惯,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各自吃了几口,就搁了筷子。
尹潇潇胃口倒是好的很,连着吃了两碗才搁了筷子。然后正色说道:“行路奔波就是如此,衣食起居比不得平日。你们要尽快适应,别张口就是抱怨。”
两个新妇轻声应了。
霖哥儿也点点头。
霆哥儿心直口快:“随口抱怨几句罢了,这里又没外人,还能传出去不成?别说传不出去,就算传出去了,又能如何?”
尹潇潇瞥了一脸不以为然的霆哥儿一眼:“这等话传回朝中,御史们立刻就能弹劾你一个‘心存怨怼对天子不满’的罪名!你可别忘了,武陵王服毒自尽之事,至今没有定案。大家伙都将这笔帐记在你头上。你是不是还嫌自己不够惹眼?”
霆哥儿:“……”
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事是霁哥儿母子干的。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帝后也未撕破脸。只以实际举动,严惩了霁哥儿。将霁哥儿派到了最偏远最荒凉之地做指挥使。
由此也可见,帝后眼中揉不得一粒沙子。
霆哥儿立刻低头认错:“五婶娘说的是。以后,我不乱说就是。”
尹潇潇放缓了声音:“你们自小锦衣玉食,被娇惯得厉害。现在离京去闽地当差,说话行事都要谨慎些,凡事不可落人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