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正院里,就是独自在书房,她赌是前者,差檀纹去跟王爷的下人通传一声一一她身体难受。
身体难受找大夫去,找王爷有什么用?
看破不说破,面子上好过,找王爷自然是没有用的,不过是邀宠截人的潜台词而已。
赵湛的确在徐王妃院里。
徐王妃自知理亏,怕他对自己心存芥蒂,自他到正院里来,无不笑脸迎之,态度比以前恭顺百倍,只是她越小意迎合,二人之间的距离也像越拉越远。
这会,她斟一杯茶,眼眶湿润:“王爷可是恼了臣妾?”
“……我缘何恼你?”
赵湛眉目冷淡,不笑的时候颇为吓人,也就颜欢欢敢迎上去卖萌。
“臣妾治下不严,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幸好侧妃这回没事,但臣妾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闻言,赵湛不语,只看着她。
越看,徐王妃心里就越虚,映袖见状不好,赶紧替主子打圆场,想着好歹也是王妃身边的陪嫁丫头,王爷不会怪罪她……再说了,就算真的挨罚,只要让主子好过些,她也甘愿。
毕竟,这事原本就是她没办好。
“王爷,奴婢说句不当说的,昨夜娘娘哭了一宿,已经愧疚难当了,望王爷宽宏大量,谅解娘娘的难处。”
说罢,就视死如归地跪了下来:“奴婢无礼,求王爷责罚。”
主子说话,哪有下人插嘴的道理,但的确打破了僵局,徐王妃也好侧面卖了一把可怜,这会眼圈红了,忍住不让眼泪流下来,世家女的腔调。
赵湛看都没看底下跪着的人一眼。
他开口:“王妃,权当我王府大,人多杂乱不好管,怎么连身边的下人都管不好?今日我去了国公府一趟,和徐国公同感你虽已出嫁为妇人,可始终年幼,办事难免妇人之仁,教下人看轻了去,你我为夫妻,我自当多提点一些。”
赵湛的话,不可谓不重,徐王妃脸色煞白,嘴唇颤抖。
他倒是笑了起来,眉目像是化开一片温柔:“别怕,以后王府还望王妃你管理得井井有条,我要忙的事太多,以后怕是没办法时刻管束,现在你不忍为的,我替你办了。”
赵湛想起来地上还有个跪着的:“赏你十下藤鞭去,待会领去吧。”
“谢王爷恩典。”
十下藤鞭。
映袖耳边像轰的一声,没有求饶的心思一一本就是冲着领罪去的,泥首谢恩,心还砰砰直跳,奴婢也怕疼,何况是王妃身边从小伺候着的丫鬟,与粗使丫头不能比,没受过大罪,更没领过藤鞭的皮肉之苦。
“王爷,映袖在臣妾边多年……”
以额着地的映袖闻言心中一紧,恨不得捂住主子的嘴,又感激又着急。
“你看,”
赵湛摇了摇头,眸光悯然:“王妃,你这般善良是管不住下人的,不听话就容易出乱子,祸及自身,我如何舍得你为难?”
徐王妃抿紧了唇,终於不说话了。
这亦是赵湛御下的习惯,知道王妃理亏知礼不敢发作,就步步进迫,非让她低头不可,不服,就教到服,不能伤害她,就惩罚她身边重视的人。
对妻妾的御下,说白了就是情感操控,打压自尊,让其不安,光是有异议的念头都不该生出。
“谢王爷……教诲。”
她声音艰涩,冷汗涔涔而下,知道映袖是代她受过了。
无论如何,端亲王都不可能体罚她,他甚至不夺她的权,只隔山敲打,让她明白自己的位置。
王府给她管,可以,但要安份。
她不懂得怎么安份,他就来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