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欢欢想起赵湛跟她说的,二人的‘床上事迹’,不由失笑。
笑归笑,这自顾自就叫姐姐的,哪来的亲戚,她瞟她一眼:“谁跟你咱们,谁是你姐姐,没大没小,叫娘娘。”
翊坤宫,气氛凝固。
盛良人赔笑:“婢妾只是以为叫娘娘生份了,叫姐姐也是尊敬娘娘……”
“怕生份,你可以选择叫爹。”
……
盛良人:贵妃娘娘,这话我没法接
徐皇后轻咳一声,打圆场:“颜贵妃,不要过分了,盛良人也注意一下言行。”
“婢妾受教。”盛良人接着梯子麻利儿的下台阶。
迎着温才人崇拜得要冒心心的注视,颜欢欢撇过去一个懒洋洋的假笑,假得别人看了还以为二人有什么深厚的过节。温才人不以为忤,沉迷在贵妃姐姐美貌里。
她只想起皇上说的一一竖她做靶子也没用,颜贵妃一句话,就能站回风口浪尖。
现在一看,果然如此。
不止站回风口浪尖,照这言行风格,说是在浪尖上振臂高呼‘快来打我’也不过分。见她依旧冷冷地笑着,明眸红唇,偶尔扫过来的一抹眸光能让她呼吸一窒,这一厅的人都变得多余了起来,好想跟她独处,让她的目光能久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
颜欢欢是万万想象不出这种痴汉的想法。
被她这一刺,其他想继续跟她套近乎的宫妃都不约而同地缩卵,徐皇后热闹也看够了,就领着众人去东华宫请安。太后对温才人这种讨好狐狸精来上位的贱人很是不齿一一贵妃她搞不倒,一个小小的才人还动不了?於是点名磋磨:“你就是温才人吧?哀家瞅着,也不过如此……颜贵妃,你觉得呢?”
“和嫔妾比的话,的确不过如此。”
“呵呵。”
“呵呵。”
两人一坐一站,微笑得让东华宫的气温降了五度。
温才人这时却插嘴:“婢妾也认为,如果和贵妃娘娘比,就是云泥之别,贵妃娘娘美丽高洁如天上的云朵,婢妾只能在地上仰望,如何能拿来比较呢?”
太后一时语塞:“哀家跟贵妃说话,有你这小小才人开口的地方么,没规矩!”
“婢妾只是回太后的问话,太后问婢妾是不是温才人,婢妾就是。”
温才人不卑不亢。
但在太后面前不卑,就已经称得上倔强。
颜欢欢稀奇地睨她一眼,前头被盛良人照脸怼都怂着应下的小家伙,跟太后倔什么?高拜低踩的她见得多,欺硬怕软的还是头一回见。
“牙尖嘴利,”
太后冷笑:“可见也不是个安份的,皇上怎么净喜欢这种劣性子。”
“谁叫皇上喜欢呢?后宫女子的本职是伺候皇上,能讨得皇上喜欢,就是最高的功劳。”
“你俩倒是感情好,哀家跟你说话她打岔,现在哀家教训温才人,没你的事儿!”
颜欢欢立於下首,气势却半点不输。
“太后娘娘的教训,嫔妾很乐意听,只是皇上的喜好就是圣意,太后娘娘莫不是要忤逆圣意?”
这个帽子扣得大了,没人敢接话。
徐皇后假装看远处的风景,其他刚进宫的妃鲳嫔面上冷静,内心激动,第一次看见这种大场面一一撕得好,撕得妙,再撕用力点吧!
太后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儿,风韵犹存的脸拉了下来。
“哀家如何,轮不到你质疑,无礼可笑,掌嘴!”末又一顿:“谅是初犯,由贵妃身边的宫女代受十下。”
打在脸上,梁子就结大了,而且能看出伤痕,皇上见了心疼,无论是谁先做错,都会将心偏到贵妃那边去。打她身边的大宫女就不同了,既是贵妃的陪嫁,二人感情肯定好,打在宫女身疼在主子心,而且打她的宫女,同样也是打了她的脸面,百利而无一害。
檀纹垂首:“奴婢谢太后。”
主子打你,也是赏赐。
人性何其奇妙。
颜欢欢能随着性子使唤下人,听她叫自己小姐主子娘娘听得很爽,偶尔把她当小宠物宠着,说着不在乎,然而动真格要代她受罚了,她却动了真火,笑脸拉下来,将檀纹往身后一推:“嫔妾也要谢太后娘娘的体谅,只是既然太后认为嫔妾无礼,罚嫔妾便是,下人受过,怕是没法让嫔妾记住教训!”
“娘娘,如何使得……”
原本很愿意代主子受罚的檀纹一听,却比自己挨抽都急,又意识到主子的性格,她无论说什么,恐怕主子都护定她了。她心下发狠,左右开弓连抽自己脸十下。做宫女的,连如何自罚都学过,这十下抽得又快又响,颜欢欢压根来不及阻止,抽完跪下扬声:“奴婢谢太后赐罚。”
这十下抽得一点都不含糊,抽完之后,她说话声都模糊了,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