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氏来时,正好就看到屋门紧闭着,刚刚崔薇跟那老大夫进了屋里之后便拴了门,她手里拿着两个鸡蛋,连忙搁了一个进衣襟里,连忙敲起来了门来。崔敬平从小身体就好,壮得跟头牛似,鲜少还有生病倒床时候,上回他就跑过一回,让杨氏心肝儿都险些碎掉了,如今又听他生病,只觉得这几年崔敬平都走了霉运,一边也顾不得之前崔世福给过她警告,抬腿就要往里闯:“不行,我要将他接回去,我儿子从来不生病,如今竟然生病了,也不知你是不是成心!”
崔薇也懒得理她,一面冷笑道:“我比三哥还小两岁,谁照顾谁娘到底知道不知道,若您要接三哥回去便罢了,哪日不要家里一没住处了,便又将人四处塞!”这句话显然是不给杨氏留脸面了,去年过年时崔家没房间,崔敬忠没个住地方,杨氏非要让儿子住到自己这边来,这一住过来崔敬平也不想回去,崔家地方又不宽生,便闹到了如今,杨氏听她这样说,显然就像是打自己脸一般,顿时梗了梗脖子:“你放心!你家地方再大,老娘也不稀罕,我自己儿子我自己心疼,免得被哪些个杀千刀起了遭瘟心思人给害了!”
莫名其妙便被杨氏扣着了一个害人大帽子,崔薇心里也有些发火,杨氏自个儿要带儿子回去,现崔敬平昏迷着,她也没法子,其实昨夜里她心中也有些愧疚,唤崔敬平起来时他便人有些迷迷糊糊,当时若是先给他煮碗热姜汤喝了驱驱寒,兴许今日里也不会遭一番罪,但她心里虽然内疚,不过杨氏这样一骂,却是让崔薇极为不舒服,看杨氏将人背了出去,一面虎着脸不高兴样子,想了想也忍了气,将那碗包好了,朝孔氏递了过去:“这是三哥要吃药,二嫂拿回去给他煎了吧!”
杨氏本来想有骨头让孔氏不要接这药,不过一想到家中情景,如今为了供崔敬忠,家里实是连半个铜子儿都刮干净了,平日一家人省吃简用,不知有多节约,哪里还有钱给崔敬平抓药,因此便虎着脸不作声,大踏步背着儿子出门去了,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倒是孔氏还有些害臊,刚刚崔薇直接点出了衣裳事令她现还抬不起头来,飞道了一声谢忙追着杨氏便跑了出去。这几人一走,崔薇心里滋味儿也跟着有些复杂,崔敬平往日里住家里头习惯了,他一走,倒显得院子里有些冷清了起来。自刚刚大夫来过开始,黑背便一直拚命叫,后来孔氏来以及杨氏接着又来,是让它有些暴躁不安,崔薇怕它刚刚咬到那游医,因此将它拴了起来,这会儿等人一走,才连忙将它链子放开了。
晚上时崔家那边也没传个消息过来,不知道崔敬平究竟好了没有,倒是崔世福过来了一趟,又给崔薇提了几个蓝子过来,听他说崔敬平并没有好,高热没褪。
第二日崔薇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刚穿了衣裳梳洗完,冲泡了一杯羊奶粉喝了,垫垫胃,还没来得及放黑背出去溜一圈儿,
外头杨氏又过来了。崔薇一开门黑背便冲她拱起身子,前爪地上刨着嘴里发出呜呜叫声,那样子瞧着若不是崔薇招呼着,恐怕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杨氏瞧着黑背模样,心里也有些泛怵,不敢离崔薇家近了,只站得远远道:
“薇儿,昨天那药还有没有?你三哥病越来越重了,你到底是怎么给他弄?到现还没退烧, 人都糊涂了,你再将药给我一些,我给他熬了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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