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拿着别人钱来做人情倒是挺大方,但崔薇不过是听到几文钱而已,心中也不意,想了想便点了点头,一边看了聂晴一眼,一边就向孙氏打听消息道:“不知小姑子说了哪户人家,现就要开始穿起耳朵来?”此时人穿耳朵方式,崔薇记忆里也是有过,她当时也穿过,是拿大针直接从耳朵上扎过去,是个女孩儿便要过这一关,许多女孩儿都盼着穿耳朵时,只是崔薇想到记忆中情景,却依旧是心里有些泛怵。7k7k1
这厢崔薇问着话,那头阮家婆子已经取了一截粗白线来穿了约有小指长短针上,一边拿口水捻了捻线,一边还自己包里翻着东西。崔薇探头过去瞧了一眼,见到里头黑漆漆,有好几个竹筒罐子,就这样竟然也敢说是手艺一流!那婆子取了两块萝卜片儿出来,又拿了火折子将灯烤热,崔薇看得眼皮直跳,那头孙氏也瞧得不眨眼睛,这穿耳朵可是代表自己女儿已经能说亲标志,她当然也意,听了崔薇问话,本来不想理睬,但想到自己还想让她帮忙出些银子,顿时又勉强忍了心里不耐开口道:
“凤鸣村陈家有人过来提亲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老娘还,聂晴事儿又轮不到你来做主,要你问这样多做什么!”孙氏极不耐烦说了一句,崔薇本来有些无语,这过河拆桥说就是孙氏,可是她这会儿顾不得跟孙氏计较,一听到凤鸣村陈家,本能觉得有些耳熟,忍不住就多问了一句:“婆婆,凤鸣村陈家,哪一户啊?”她好像从哪儿听过凤鸣村陈家字样。但又有些记不清了,孙氏表情不耐烦盯着那阮婆子手中针,没有理她,崔薇也皱了眉头,这会儿众人目光都落聂晴那已经被萝卜片儿夹起耳朵上,没有注意到聂秋染眉头已经一下子便皱了起来,眼睛里闪过吃惊之色。
那大针被阮婆子拿火上烧了一回,有些通红了,这才随意拿了块帕子抆了抆,捏紧了萝卜片儿。狠狠就往聂晴耳朵上扎了过去!聂晴脸上露出有些期待,又有些吃惊害怕之色,身子本能要往后躲时。后头孙氏她背上便拍了一下,嘴里骂咧间,那阮婆子已经将针穿好,把萝卜片儿扯了下来,麻利将线打了个疙瘩。一边拿了剪子剪线,一边道:“这耳朵穿好了,每日转一下,免得合拢了,拿线疙瘩转,你也不要怕疼。往后可是要戴耳饰事儿!”说话间,她如法制炮将聂晴另一只耳朵也穿好了。
崔薇看得耳朵都有些发凉,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耳朵。聂晴还有些奇伸手摸了摸耳垂。她耳垂这会儿有些发红了,但她还没哭,显然并不如何痛,估计也有可能是痛到麻木了,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崔薇伸手戳了戳聂秋染。示意他回屋取钱,半晌之后。聂秋染才像是回过了神一般,回屋里拿了些铜钱出来,还没数,那婆子便又开口道:“照规矩,还要给两文出手费,聂状元是老爷,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聂秋染这会儿想着凤鸣村陈家事儿,也懒得跟这婆子多计较,数了十文钱过去,那婆子欢天喜地道了谢,收拾了东西便出去了。
孙氏屁股坐着稳稳,
没有要走意思,正好这会儿聂秋染也有事儿问她,便也拉了崔薇跟着坐下来,看着孙氏便皱眉道:“娘,你说凤鸣村陈家,是不是那陈小军?”孙氏目光还他刚刚拿钱手上掠过,满脸贪婪之色,听到儿子问话时,有些茫然抬起头来:“陈小军我也不知道老陈头家里儿子是不是叫这个,反正凤鸣村姓陈人家可不少,你管他哪一户呢!”
陈小军名字确实熟悉,崔薇刚刚听到孙氏这话本来心中有些瞧她不起,可这会儿听到聂秋染嘴里所说陈小军,又眉头皱了起来。聂秋染目光幽暗看了她一眼,崔薇却是想着自己到底哪儿听过这名字,便并没有注意到聂秋染神色。
“好了,管他哪一家,总归要给聘礼就是了。”孙氏挥了挥手,也不管聂晴听到这话时眼里露出怨恨之色,只是看着聂秋染,陪着笑道:“大郎,你瞧瞧娘也养你一场,将你养得这样大了,如今娘年纪也老了,往后你是有出息,娘不愿意给你添麻烦,不如你便每年给我些养老银子吧,这样一来,你们两夫妻也轻松一些,免得来照顾我这个老太婆。”孙氏说到这儿,便哈哈笑了起来,一副豪爽样子。
本来她以为自己这样说崔薇会感激不,毕竟自己这个做婆婆又不要儿媳妇来侍候着,只消拿些银子,便能免了他们麻烦,这孙氏看来是很划算事情,毕竟若她像是崔薇那样有羊,她婆母又像那老不死姨母一般令人厌烦,她也是宁愿拿点钱出来打发了,也好过自己去侍候。
孙氏一开口,崔薇顿时便震惊了,也顾不得再去想那陈小军名字有些熟悉事了,盯着孙氏说不出话来。这样时候,一般好开口就是聂秋染了,果不其然,聂秋染眯了眯眼睛,提醒孙氏道:“娘,我爹还呢。”聂夫子都还没死,孙氏便想着要靠儿子养老,这是不是太早了些?孙氏被他这样一问,脸上现出几分慌乱之色,显然她对於聂夫子害怕已经是根深蒂固了。但一想到这回险些被聂夫子折腾得命都没了,她现还花着银子吃药,聂夫子根本不怎么理睬她,若不是之前嫁了聂明得了些聘礼,恐怕孙氏到现还爬不起来床。
也因为如此,孙氏知道银子重要,聂秋染再出息,可他现到底还没真做官儿,何况他跟自己又不亲近,哪里有银子来得好使。若是他现给了自己银子,反正往后他真要有了出息,也不可能真不认自己这个老娘,否则也不怕他名声坏透了!孙氏心里打着主意,一边面上就露出得意之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