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崔薇这边呆了一阵,等到时间不早了,聂霖才乖巧的告辞离开。聂娇却是留了下来,她一向爱腻在自己这边,崔薇也不以为意,知道她这是想等她父亲回来。
这几天聂秋染正准备着想给两个孩子张罗入学启蒙的事儿,他自己虽说比起许多人来学文很高,不过他乃是两世所成,心境阅历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用来启蒙孩子,虽然经验是够了,但有些地方并不合适,再加上聂秋染是由聂夫子启蒙的,聂夫子满心功利,他那一套并不适合孩子们。聂秋染又不是准备要自己儿子考状元的,不过是要让他们知世事,明事理,有学文懂事了不要轻易便受人蒙骗,知道更多而已。
对於教孩子上,崔薇也知道自己一开口肯定是舍不得孩子们的,慈母多败儿的道理她还懂,虽然觉得孩子们这样早就启蒙有些太过了,但随即又想到此时一般人生命也就是六十岁左右,前世时四五岁的孩子都该上幼儿园了,这样一想,心里便好受了些。再加上那一双孩子又是鬼精鬼精的,最会察言观色,若是知道她因此而跟聂秋染起争执,说不得两人一偷懒便知道耍赖了,这可是要开一个不好的头,往后容易让两个孩子遇事不积极,因此崔薇一早对孩子们读书之事儿便站在了聂秋染那边儿,两个孩子开始对於读书找夫子还有些新鲜,近来知道怎么一回事儿,被聂秋染拉着读了两回书之后,一听到书便躲不嬴,不过因崔薇的态度也难得严厉,因此近日倒像是认命了。那模样看得崔薇又是好笑。又是有些好气。
晚间时候聂秋染回来,崔薇这才与他说起了白日时的事情:“两个孩子说想在端午节划龙舟时想去定洲湖边瞧瞧,聂大哥,你有空闲没有?”聂秋染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你也知道,你要开了口,我没空也是会有空的,又怎么这样问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甜言蜜语的,崔薇听到聂秋染说到这儿。抿嘴笑了起来:“我那不是怕你没时间,担误了公事么。”
聂秋染摸了摸妻子柔嫩的脸颊,这才道:“公事哪儿做得完,再说这会儿也差不多了。”聂秋染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异样,眼中闪过了一丝诡异之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直线,精光从眼里射了出来,看着颇为奇特,崔薇却是听到他答应了要出去玩耍时,难得的,心里有些兴奋了起来,也没注意到聂秋染的异样。更没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凌厉之色,只是兴奋的想起自己出去那日要准备的东西来。
因带了两个孩子出去,肯定是要好好做些准备的,到时人多手杂的。万一出了点儿什么差错,崔薇根本承受不起。
看着她兴奋的模样,聂秋染本来张嘴想说话的,只是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反正崔薇冲早也会知道的。算了这会儿也不告诉她,到时说不定还能有个惊喜!
一念及此。聂秋染也将刚刚的念头抛到脑后,专心与妻子说起端午节时要出去玩耍的事情来了。
几天时间一晃便过,第二天便是要划龙舟的那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天有盛事儿的原因,两个孩子兴奋得竟然睡不着,在两夫妻这边叫闹着竟然直到月上梢头了,奶娘在一旁等了半天也不肯离开,唧唧喳喳的,使得原本冷清的夜晚都热闹了起来。
今儿晚上府中整治了几桌酒席,下人们分次轮着去吃了,崔薇早早的吃了东西抱了儿子在屋里玩耍,聂秋染今儿回得也早,抱着女儿笑闹了一阵,崔薇这才看了看墙角的沙漏,一边替儿子整了整衣裳,如今天气本来渐渐就热了起来,这小子身上又肉唧嘟嘟的,偏偏又好动爱疯玩儿,一会儿功夫便身上都汗湿了。
聂娇安静的坐在聂秋染怀里,不知为什么,她前一年便开始极粘聂秋染,本来还喜欢崔薇一些,可自从满了三岁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懂事了,她偏偏就跟聂秋染亲近一些,崔薇也不知怎么的,明明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可她也不是重男轻女的人,但对於天真活泼,没心没肺爱玩耍的儿子,她总是要偏爱一些,本能的,崔薇每回看到女儿安静乖巧如同一个大人般的模样,她心里就有一种怪异之感。
“你这小子,天气热了,也只知道疯玩儿,瞧瞧身上都出了汗。”崔薇拿了帕子替儿子抆了抆脸,转头看向了坐在聂秋染怀中,伸手死死抱着聂秋染脖子的女儿,不由笑了起来:“娇儿过来也让娘瞧瞧出汗了没有。”其实小姑娘粉雕玉琢的,又一直坐在聂秋染怀中,不像聂霖一般跟小豆丁似的不停在地上疯跑着玩儿,身上半丝汗珠也没有,崔薇这样问她也只是怕小孩子心里觉得自己替儿子抆汗,使她受冷落了而已,不想让女儿心里觉得自己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