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薇心里头乱了半天,没有开口说话,聂秋染已经伸手用力勒紧了她的腰,眯了眯眼睛,一头带了湿气的长发垂了下来落到了崔薇脸庞边,这样冷的天气他湿着一头长发本来落到自己脸上该十分冰冷的,但水气蒸到脸颊边,却渐渐被脸上的热度蒸干了,没一会儿便感觉不到了。
“薇儿,告诉我。”聂秋染将头凑离妻子近了些,不像以往往上绾着头发时他一脸森然的威严的模样,反倒是给他添了几分温柔之态,气势不像平日那般让人敬而远之,反倒多了几分平易近人,崔薇被他这样一问,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聂秋染却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嘴里轻声道:“你不是原本的崔薇,我喜欢的也根本不是那样的人,薇儿,你告诉我,要不然我总想着陈小军。”
难怪他与自己刚成婚没有多久时曾半夜里问过自己认不认识陈小军一事儿!崔薇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火大,想也不想便掐了他一把:“你自己是什么好的,还左拥右抱是吧,那你还管我!”她这样的动作可不是崔薇敢做出来的,再者她都这样说了,那意思便不就是承认了?聂秋染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低声笑着将妻子紧紧搂住,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骨血里,一边喃喃道:“以后没有了,你不是她,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谁要信你!”崔薇越想越不舒服,刚刚还觉得自己心头紧张了,可现在看聂秋染的模样,说不得他自己心里早就有数了,不过是憋到这会儿才来问自己而已,既然这样。那她不承认也是没用的。再者说了,虽然想到聂秋染前世时说他娶了这个那样的女人领崔薇心里不舒服,但聂秋染能将前世的事情说出来,也不管这事儿是有多么惊世骇俗的说给自己听,而且是他先说,在自己没有与他透露过蛛丝蚂迹的情况下,还是让崔薇心里颇为慰贴的,但一想到聂秋染口中所说的聂媛竟然是他前世时的女儿,顿时又有些不舒坦了起来。
“难怪你头一回看到顾宁馨时是那么一副德性。原来是因为聂媛的原因。”崔薇可没有什么爱屋及乌的想法,反倒是想到聂媛险些将自己女儿身体占了,便恨不能抽顾宁馨两耳光,可惜顾宁馨如今不知道去哪儿了,她就是想出气也找不到。
“咳。”聂秋染本来是想要与妻子亲近一番的。可是一听到崔薇这话,顿时便脸色有些尴尬了起来,摸了摸鼻子:“不是对她另眼相看,只是因为媛姐儿的缘故……”
“什么媛姐儿,我还方姐儿呢!”崔薇一听到这话就火大,一下子推开聂秋染坐了起身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道:“都怨你。我可不管你什么媛姐儿不媛姐儿的,那些可跟我无关,陈小军的事儿你也别往我身上扯,我不是那个人。但你跟顾宁溪两姐妹的事情得跟我说清楚了。难怪我瞧着你看那顾宁馨眼神不对,开始还想说放过她呢,你这是旧情难忘吧!”崔薇越说越火大,忍不住低头便趴到聂秋染胸口上狠狠咬了一口:“你要早跟我说。我就不掺和你们的事儿了!难怪人家总叫着你爹,跟亲父女似的。我开始还当哪个孤魂野鬼,合着是早就定好了目标,原来是你的关系啊!”
聂秋染被崔薇一咬,身上疼倒是不疼,事实上他前世时还是拜正德帝之赐,做了几年的武官的,身手不一定比得过罗玄那变态,但至少要与他斗,多少也不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身体,因此前世时没少吃苦头得了一门养气练气的法门,这一世重生回来之后打小就练,现在练了二十来年,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罗玄,但至少也不会差刚学武才十年左右的罗玄太多。崔薇这一口咬得他根本不痛,反倒是因为咬在胸口上,让他心里一荡,只是聂秋染听到崔薇说到后来火大了时,听她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知道她是被聂娇的事儿伤得狠了,这会儿心头难受了,自然不敢再有那旎旋心思,连忙就好声好气的上前哄了起来:“你别气,现在她不是没了吗,再说我哪儿能看得上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少来!”崔薇这会儿心头又酸又涩,没好气的瞪着聂秋染:“你是看不上,还能跟她生个女儿出来。”
聂秋染这会儿算是明白到什么叫终日打雁,却终有一日被雁啄瞎了眼睛。像他这样一向算计别人,自己从不吃亏的,竟然也有算错的一天,如今自己搬了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他一直心里对於陈小军有种恨不能将他大切八块的冲动,如今问了崔薇,总算是去掉了自己心里的一块心病了,可崔薇却不理睬他了。现在他的毛病没了,该崔薇记上了,女人一向又小器,若她只记着自己跟顾宁馨上一世时曾生过女儿,不知道得要多久才能理睬起自己。
一想到这儿,聂秋染顿时脸都黑了大半。
“你给我出去!你今天晚上在外头睡。不,不是今天晚上,你今年都在外头睡!”崔薇气得要死,忙就要下床给聂秋染找衣裳扔出去,聂秋染一看不好,要玩儿得大了,顿时耍赖似的搂了妻子便滚到了床铺里:“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看别人一眼,顾宁馨不是死了么,我要是真喜欢,还能舍得为了替你出气杀了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