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才不是死人,你才是!”聂霖本来看到母亲没动自己也蹲着没理睬唐氏,可没料到她竟然开始骂自己母亲,聂霖有些忍不住了,一下子站起了身来:“你才是!”
“你这小牲畜!”唐氏本来一看到崔薇便处於暴怒中,又听到聂霖还自己的嘴,顿时忍不住了,连忙上前想打他。崔薇一看到这儿,扯了一把田坎边的泥便朝唐氏劈头盖脸砸了过去,厉声道:“你想干什么,你骂谁小牲畜呢,你信不信你碰到我儿子一点儿,我要了你的命了!”
唐氏没料到崔薇竟然比自己还凶,顿时气恨异常,她倒是想上前跟崔薇拚了,多年前因为崔薇不愿意当她儿子养母一事儿使得自己的儿子现在成了一个傻子,村里谁不嘲笑她,就连自己的丈夫杨大郎都看她不顺眼儿,现在成天对她不是打就是骂的,这一切全都是崔薇的错!现在唐氏又听到崔薇还对自己不客气,顿时恨不得跟她拚命了,连忙便要上前,只是她抱着儿子不方便,因此想将儿子放下了,不怀好意的看了在一旁的聂霖一眼,心里暗自想着,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儿,至少也要让崔薇的儿子出了事,一命赔一命才好,最好将她的儿子也打成一个傻子,看她以后在聂家还怎么拽!
光是从唐氏的眼光崔薇便能看到唐氏的想法了,顿时冷笑了一声,抱起自己的儿子便后退了两步,转头便朝自己家里方向喊:“聂秋染,有人想揍你儿子呢!”
崔薇的家本来便大,她这会儿又刚出来没多久,走得离家也不远,因此这样一喊,远远儿的便有下人听到了。唐氏吓了一跳,还没将儿子放下来,不多时崔家那边跑了人出来,崔薇自己的家里头一大串捕快也跟着先跑出来了。
唐氏吓了一跳,她对於捕快本能的心里有种畏惧感,当年她便是被捕快拿入了京中险些打去了半条命,后来就算侥幸不死,可腿都瘸了一条,现在一看到捕快,顿时唐氏便觉得浑身发软。双腿直打哆嗦,连忙转身便要跑。
那些捕快本来听到刚刚崔薇的话便跑了出来一心想立功来着,哪里容唐氏跑了。个个凶神恶煞的跑上来,没多大会儿功夫便将唐氏给反拿了,一旁的罗氏也没能跑得脱,被人按到了地上。痴痴傻傻的杨立全被人按着,顿时张嘴便哭了起来。他一哭着喊得人心烦。这些捕快可不是他的亲人祖宗,能容忍得了他,想也不想便劈头盖脸的几下给杨立全打了过去:“老实些!”
杨立全现在年纪不小了,捕快们又不知道他是傻子,这两下打得可用力,将他打得哭得更厉害了些。唐氏听着心如刀绞。连忙便喊:“别打了别打了,我儿子听不明白你们说什么的……”
“听不明白就将嘴堵上!”别人才不管唐氏心里是个什么想法,直接又给了杨立全两下。这才冲着崔薇讨好的笑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聂秋染也跟着飞快的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紧张之色,先是将崔薇怀中的聂霖接了过去,又将妻子周身上下打量了好几下,见她没什么事儿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检察了儿子。看聂霖还笑嘻嘻的样子,不像是受伤的模样,这才阴沉着一张脸,开始问了起来。
崔薇懒洋洋的看了一眼被人按在地下,脸都快吃进泥地里的唐氏,这才开口道:“这妇人想对你儿子不利,你说怎么的,险些遇着条疯狗了!”
刚刚崔薇对於唐氏的想法这会儿还心里大怒,现在自然一开口就不客气,聂秋染脸上迅速堆积出风暴来,头也不回道:“杀人未遂,案子送到刑部,我回头再批,先斩!”
“是是是。”身后跑过来满头大汗的县令忙不住的点头,他现在年纪不小了,可偏偏为了讨好聂秋染天不亮时便从县中过来,刚刚又跑了那样一段路,这会儿喘得厉害,大冷的天,却是满头的大汗,却不敢拿帕子抆一下,一听到聂秋染的话,他连忙便答应了一声,点起了头来。
“冤枉啊。”那一旁的唐氏心思放到了儿子身上,还没回过神来,也没真将聂秋染说要将她斩了的话当成真,只将他在跟自己说笑一般,反倒撇了撇嘴,倒是罗氏心里一沉,顿时害怕得脸色都变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嫁的这崔家出了个厉害的姑奶奶,可惜崔敬怀那些人却是个蠢的,半点儿光都没沾上,这聂秋染不知道在京中做了个什么官儿,连县太爷居然都对他这样恭敬,说不得他说斩了唐氏的话不是说假的,也只有唐氏那个没见识的才当是开玩笑。罗氏虽然那天与崔敬怀打架时说着不想活了,可不代表她就真不想活了,一听到砍脑袋都能吓死她,更别说要真被砍,她可不想陪唐氏去死,因此连忙便开口喊道:“姑爷,姑爷饶命,我可什么都没做,全是她干的,她是恨姑奶奶不肯答应给她儿子当干娘,所以才想要姑奶奶儿子一命的,可跟我无关。”
唐氏这人性格虽然不好,可嘴碎,这一点很容易让她跟其他妇人聊起天儿来,一旦说开来那嘴上便没把门儿的,唐氏又不是个多有心机的女人,自然该说的不该说的兴起之下便倒了个干净,这会儿正好让罗氏替她抖出来。
崔薇之前还是猜测着,这会儿听到罗氏说了这话,脸都黑了,冷哼了一声,也没出声,聂秋染甩了甩手,那老县令便忙道:“还不赶紧将人带走,没见聂千岁已经发了命令么,下午便将这妇人斩了!”他一边说完,一边又看了聂秋染一眼:“大人,不知可要将此妇人亲属连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