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拓行不知道她的酒量怎么样, 就像他根本不知道何川舟会抽烟会喝酒。
这种消遣方式在他看来总有种自暴自弃的颓废, 而且这两样东西的体验感对他而言, 实际上没有太多麻痹神经的作用, 顶多可以提醒身边人,“我很烦,不要来打扰我。”。
他每次抽烟都是因为无聊。不常喝酒, 因为喝醉后睡着会想到不开心的何川舟。跟现在的画面有点相似。随之衍生的剧情会泛滥出各种异常且不受控制的想法。
不过他没有阻止。
会难过、会发泄的何川舟,比面无表情坐在他旁边礼貌微笑的人要生动得多。他不喜欢照顾一个意志不清的醉鬼, 但何川舟可以排除在外。
如果这个人眼神迷离地躺在他怀里, 他可以让她靠一晚上, 对她嘘寒问暖, 还会对她心动。
表面上,周拓行还是会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不要喝太多,也不要抽烟。你烦的话可以跟我说。”
“何叔的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
何川舟的皮肤对酒精没什么抵抗力,只是度数很低的啤酒,喝了差不多一瓶半,脸已经开始微微泛红。是可以装醉逃避酒局的绝佳体质。
周拓行看着她,说:“我去年九月底就回了A市。”
“我知道。”何川舟说。
周拓行想说什么,又止住了,改口问:“你一个人住的话会做饭吗?”
他垂眸看向何川舟的手腕。过於窍细,骨感分明,是三餐不济、作息不良的有力证明。
何川舟很不积极回答他的问题,无视了,反问他:“你后来怎么没考警校了?我以为你会坚持的。”
周拓行被问得沉默,在何川舟等不到回答,低头专注吃菜的时候,才开口说了句:“我觉得警察也不能保护所有人。警察有时候也需要人保护。”
何川舟不知道有没有听清,发出了疑似困惑的一声:“嗯?”
周拓行於是给她说自己在大学里的事。
他大一在学校食堂勤工俭学,食堂会给他准备足够的餐食,结果陈蔚然这个蠢货为了能抄到他的作业跟他套关系,经常没有任何征兆给他打包外卖。
周拓行不喜欢浪费,最后只能跟他一起饱着肚子又多吃一顿饭。陈蔚然则会趁着这个机会问他很多问题,写在笔记上。
还有一次他父母让他帮忙照顾妹妹,他带着人去了图书馆,结果妹妹在他看书的时候偷偷跑了,去同学家打游戏,还把手机关机。他找了半天没找到,被继父赶出去。直到晚上九点多,妹妹主动回了家。
过了几年,他妹妹说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件事。
他不喜欢跟那个家庭的相处,在这件事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连一点应承的欲望都没有了。
他对这些记得非常清楚,不是为了某天回去跟他们翻旧帐,而是想在见到何川舟的时候,能清清楚楚、有理有据地跟她叙述,然后等她安慰自己。
虽然毫无根据,且不切实际。他总觉得何川舟是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