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显文瞄了眼两人身上的设备,像是还没清醒,冲钝地反应了两秒, 才让开位置, 请他们进来。
房子只有一室一厅, 不大。张队进门后首先看见的是一个靠墙的置物架。
他不急着询问, 走到柜子前, 饶有兴趣地观看上面的摆设, 沿着墙面缓步行走, 许久后漫不经心地问:“韩松山你认识吗?”
“认识啊。见过。我当年坐牢他有一半的功劳。”郑显文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从桌上捞过一个苹果, 也不洗,在衣服上抆抆直接咬了一口,“他能骗到我也不容易。我当时真是倒了大霉。竟然会阴沟里翻船。”
张队停下脚步, 回身看他:“你知道他死了吗?”
郑显文说:“是吗?好像有看到新闻。”
他装傻似的笑了笑,一副混不吝的欠揍表情:“警官, 你说, 南区最近怎么老死人啊?是不是这里风水不好?还是流年不利?”
如果黄哥在这里, 少不得要跟他争论两句, 毕竟他持完全相反的观点。
张队不置可否,指着木架上的那些摆设,夸奖说:“很漂亮。”
上面放着的都是一些手工艺品,譬如针织的玩偶、刺绣的锦囊、定制的相框。五花八门,不过都不像是郑显文会收藏的东西。
“有眼光啊!这些是我妈做的,主要是为了挣钱。她什么都干过。”郑显文说,“最漂亮的已经卖了,剩下的是客人不喜欢的。”
屋内的寂静透着一股阴凉,许是空调的温度打得太低,冷得人瑟瑟发抖。
郑显文觉得这两个警察行为古怪,不在后面干站着招待他们了,独自走到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任由他们在屋内乱转。
张队却跟着他走过来,靠在沙发扶手上。
郑显文扔了苹果核,习惯性从茶几上摸出烟盒,两指夹着,准备抽出。还没点着,张队说了句,“少抽点烟吧。你在自己家客厅里抽烟啊?”
郑显文瞥他一眼,乖巧将烟盒放到桌角,说:“习惯了嘛,警官不喜欢我就不抽。”
他在衣服口袋里摸了摸,翻出半盒红壳子的中华烟,递过去道:“您可以抽,这是好烟。”
张队说:“不用了。”
郑显文利索地抽出一支,用他惯常的涎皮赖脸的表情,殷勤道:“我给您点着?”
张队定定注视着他,没有说话。郑显文这才将东西收回去,往桌上一扔,滑到先前那盒烟的附近。
郑显文说:“警官,您找我来到底是有什么事?”
张队问:“江平心你认识吧?”
郑显文苦思冥想了一会儿,摇头说:“好像认识,不大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