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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真地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跟陈旧的日历一样,可以被覆盖,被遗忘。

何旭善良地肯定了她的想法,让她得以在飘荡不安中获得短暂的喘息之机。

陶思悦模糊的声线逐渐平稳:“因为舆论闹得太大,加上有医院的体检报告,分局开始查这个案子。我不敢说出他的身份,只给了时间。那个年代的执法记录仪刚传进国内,功能还比较单一,不过也清楚记录了当时两人聊天的场景。调查没进行两天,就证实跟何旭确实没有关系。”

“韩松山其实也是在帮那个男人做事,一直不依不饶地在背后出力。陶先勇不敢承认事实,一口咬死是警方内部在勾结,捏造证据。韩松山睁眼说瞎话,编造各种谣言散布出去。那时候信息传播途径窄,韩松山跳得高,大家只能看见他的文章,看不到警方的公告。当然,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相信。我妈听到周围人的讨论,被他们骗得团团转,我跟她说不是何旭,她完全不相信。”

“后来陶先勇确定我没有把那个人供出来,不想再闹了。我觉得事情终於要结束了。”陶思悦说着顿了顿。无论多少次,每当剧情进行到这个节点,那种无处发泄的怨愤就会开始滋长,“我好几次都这样觉得,结果每次都变得更糟糕。”

第三段视频到这里也结束了。

何川舟点击播放最后一个片段,不过对里面的内容大概已经清楚。

李兰用自杀威胁,让何旭过去谈判。两人争执间,何旭为了救人摔了下去。

如果陶思悦对苦难的缘由感到迷惘,何川舟也有诸多不能明白的地方。

即便一切都清楚,足够的智慧依旧不能实现完全的自我疗愈,更多的情况是,哪怕明知道是一条歧路,人还是忍不住要回头。

苦难也罢,痛苦也罢,虚妄也罢,好过清醒面对何旭不存在的世界。

何川舟用了十年才走出来,陶思悦至今困囿於过去。

何川舟的注意力发散,看得不大认真,只发现临近结局时,陶思悦脸上的痛苦跟悔恨少去了许多。泪痕干透后,那些感情仿佛跟着消失了,留下跟脸色一样苍白的语言,辩解自己多年来的行为。

“何旭死了,说出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我们一家人的生活都会被摧毁,我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而且这真的是个意外,我妈妈之后十年没出过老家。她已经在忏悔了。”

王熠飞的刀锋直接割破她的皮肤,一道细小的血线顺着银白的刀刃流淌下来,不满陶思悦那淡然的态度,恼恨地道:“你怎么能够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种话?那个人是谁?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我不恨他吗?我也想杀了他,可是有什么用?就算我当时把证据拿出来,强^奸罪罪名成立,他能被判几年?”陶思悦闭上眼睛,有种自暴自弃的悲观,“他姓沈,叫沈闻正。你知道了,能拿他怎么办?”

“他凭什么逍遥法外!”王熠飞冲上前,对着镜头吼道,“我要警方公告真相!真相!”

等视频全部播放完毕,众人憋着的一口气才敢呼出来,交头接耳地发出声音,讨论王熠飞的动机跟两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黄哥选择再看一遍,挪动着鼠标点中标题,发现何川舟已经起身离座,想问问她的判断。

正巧外面的人过来通报:“何队,江照林说一定要见你,是很要紧的事。”

黄哥抢答说:“我们在找、在查了,你告诉他着急没有用,不要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