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八点时, 沈凌打来了电话。
盛夏也醒了,不过任彦东还是把手机摁了静音,没接。
“谁啊?”
“沈凌。”
盛夏让他接电话,“说不定有急事,不然他也不会一大早给你打电话。”她继续睡回笼觉。
依言,任彦东回了过去。
沈凌几乎是秒接,在此之前,他已经犹豫了不少时间,最后还是决定给任彦东打电话,有些事不是隐瞒就能彻底解决。
“我想来想去,还是得跟你说一声。”
任彦东:“什么事?”
沈凌这会儿已经到了办公室,刚才秘书给他送来一叠信,说是山区小村那边的孩子寄来的。
这些信虽然收件人是他,不过都是寄给任彦东。寒假了,孩子有时间写信,一共五十多封,每封摸上去都挺厚实。
沈凌:“那些孩子又给你写信了,比去年多出近一倍。不管你回不回,给我个话,我得处理好这些信。”
他随手拿了一封,这哪是信,是孩子的一片真心和期盼。
任彦东下意识就看向怀里的人,他明显感觉盛夏已经听到了手机里的声音,她在他怀里动了动,幅度很小,小到不注意都感觉不到。
他对着手机说了句:“一会儿给你打过去。”也没等沈凌吱一声,他摁断了通话,伸手揉揉盛夏的头发,“有件事要跟你说。”
盛夏:“什么事?”她语气还算平和,抬头看着他。
任彦东跟她对视,即便他什么都不做,有些话说出来对她都是一种伤害,可不说又不行。
“那些孩子今年又给我写信了,寄到了沈凌那里,我还没看到信。”
盛夏问:“就这?”
任彦东点头,攥着她的手:“别生气,好不好?”
忽然,他又想起来要解释,“去年给孩子们回信,我说过了,我要调离,去国外工作,已经给他们安排了其他支教老师,寒假开学后就会过去,不懂的问题可以问那些老师。”
孩子毕竟还小,十多岁,对这些可能没什么概念,也可能,他们抱着试试的心态,说不定他就能收到那些信。
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盛夏:“那待会去机场,你顺便走沈氏集团,把那些信拿上,坐那么长时间飞机,你正好又时间回信。”
任彦东一直看着她,放开她的手,摩.挲着她的脸颊:“我不是要回信,就是跟你说一声。”
“信要回,别践踏了孩子们的真心和期盼。”盛夏别开视线,看着落地灯,目光聚焦成了一个点,后来,眼前朦朦胧胧的。
她说:“三哥,你可能还没明白,我介意的不是你给那些孩子写信,我心胸还不至於那么狭隘。”
在小村的那段日子,再难受,她还是会帮着大伯,为那些孩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