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慈悲城 丁墨 2805 字 5个月前

58、回来

为国捐躯?

慕善脑子里「嗡」的一下,一字一句问:「什么意思?蕈,你到底想干什么?」

蕈低笑着,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钟,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机丢给慕善:「别聊太久。」说完他起身去了浴室。

慕善心头纷乱难言,一时间竟然什么主意都没有。握着那手机,怔怔出神。就在这时,机身一阵震动,屏幕上一个陌生的号码,前缀是086。

她几乎是立刻接起,颤声道:「……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陈北尧清朗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善善……」

慕善视线一片模糊,定了定神,才将手机握得更紧。之前她还抱着侥幸,是蕈掳了自己来,说谎话骗自己。可现在接到陈北尧的电话,她知道蕈说的都是真的。

不等她发问,陈北尧柔声道:「别担心,蕈是我请过来的,不会冒犯你。」

慕善颤声问:「为什么?」

陈北尧沉默片刻道:「善善,现在我身边不太安全。你在巴拿马先待几个月。」

慕善尽管气急,却不会这点推断能力都没有。如果他还打算在国内待几个月,那么只有一个答案——怕她不肯走,他竟然先斩后奏,把她送出来。

她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你要跟李诚合作?你要去坐牢?张痕天是恐怖分子啊!你跟他作对?你……」

「善善!」陈北尧打断她的话,「别乱想。整垮张痕天,也没那么难。」又放柔了声音:「过几个月,你就能回来了。到时候跟父母解释一下。」

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听在慕善耳中却如晴天霹雳。

「……那你呢?」她听到自己哑着嗓子问。

陈北尧顿了顿,声音竟然含了笑意:「……其实我很高兴,有机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慕善胸口彷佛有大锤无声落下,击得她呼吸都有些费力。她缓了缓,一字一句道:「不,我不要了。我只要你,你来巴拿马,马上来!」

陈北尧不为所动,柔声道:「善善,那个陈北尧没死。」

慕善一怔,又听他道:「你说你希望爱一个贫穷、正直、善良的男人。等我出来后,我们重新开始。不让你有半点委屈,我们干干净净,堂堂正正的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平和温柔。慕善把电话攥得死紧,脸上泪水滚滚而下。

两人都沉默下来,慕善的低声抽泣,却清晰透过电话传了过去。那头的陈北尧忽然笑了,柔声道:「别想得那么糟糕。李诚提的条件,我还没还价。我的财产已经转移出去一大半,足够养你一辈子。而且十年也太长。」

慕善知道他的话只是安慰自己,紧咬下唇,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不要跟他分开!

她心念所及,嘴上已不由自主说了出来。

陈北尧呼吸一顿,声音中顿时没了笑意,缓缓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好,永远不分开。」

挂了电话,慕善坐在沙发上,呆呆的流着眼泪。过了一会儿,蕈从浴室出来,一头湿润的短发,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嗤笑道:「生离死别啊.......」

慕善冷冷瞪他一眼:「我要回国。」

「不行。我得到的任务,是在巴拿马保护你。」

「……那你回国保护陈北尧!」他身边明明更加危险。

「不行。」蕈还是漫不经心的笑,「我的任务,是保护你。」

慕善盯着他,不吭声。

巴拿马炎热难当,霖市却是刚刚降下今夏以来最大的一场暴雨。

陈北尧就在轰鸣的雷雨声中,坐在别墅的沙发里,蹙眉沉思。周亚泽坐在他身旁,终於忍不住道:「你十年,我十五年。李诚的帐算得很精啊,不过打死我也不会坐牢。」

陈北尧闻言抬眸看着他,微微一笑:「等事情差不多,我送你走。从香港去东南亚,再转巴拿马。」

「我当然要走,所以你一个人留下坐牢?」周亚泽冷哼一声。

陈北尧淡淡点头:「我已经决定,你不用再说。」

周亚泽骂了句「操」。明明湿漉漉的雨气令整间屋子透着股清爽劲儿,他却没来由觉得胸闷气躁,扯了扯衬衣领口,脸色难看。

陈北尧也没生气,反而淡道:「我有分寸。」他说了几个人名,然后道:「这些人,我已经打点好。我们的财产,百分之八十会转移到国外,李诚查不到,也追不回来。至於十年十五年,我已经让律师做好准备,再跟李诚谈。」

周亚泽没吭声,过了一会儿,点了根烟,深吸一大口道:「如果将来李诚不守承诺,我帮你做掉他。」

第二天,李诚和陈北尧二人再次见面。

依旧是郊区茶馆,依旧是天蒙蒙亮的早晨。李诚把详详细细的协议,送到两人面前。

陈北尧提出十年太长,李诚沉默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然后丢出他的底线——七年,并主动表示待陈北尧入狱后,他会努力帮他减刑。陈北尧不置可否的笑笑,终於在协议上签字。周亚泽也签了字,不过他打定主意,回家后就把协议烧了丢进垃圾桶,以泄心头之恨。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就是一个月。霖市步入初秋,凉爽的气候,令这个城市成为这个季节西南地区着名的旅游景点。

张痕天就在这个季节,再次来到了霖市。抵达的第二天,他就约了丁珩打球。照例带了白安安,只不过这一次,两名保镖小心翼翼的跟在白安安身后——她怀孕了。

张痕天前妻早逝,只留下个已经十五岁的女儿。所以这次白安安怀孕,他格外看重。原本进出都喜欢带着她,现在更是时时刻刻不让她离开自己视线。

早期他还不知道时,白安安就什么招都试过了——剧烈运动、大吃螃蟹,还偷偷找机会买打胎药——却被张痕天发现,这才知晓怀孕。她身手好,他怕她自己对肚子里的孩子下重手,头三个月,晚上甚至用手铐把她铐住,这才保住了胎。现在五个月了,白安安大概也起了恻隐之心,每天开始胎教,不再折腾了。

张痕天人逢喜事精神爽,连赢丁珩两场。末了,两人站在山坡上喝水,丁珩看一眼不远处树荫下静坐的白安安,语气颇为真诚的笑道:「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