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绿捂着小嘴直笑,“这济县城中,谁人不知您和赵大少爷乃是一等一的佳公子,您天然风流不带一点市侩。不过珠绿只识秦少爷,还未见识过赵大少爷的风采。”
风流在这里可不是什么贬义词,小暖乐呵呵地认了,“承姑娘谬赞,待表兄归来之日,秦某约他来听姑娘弹琴。”
珠绿欣喜谢过,身姿轻摆到古琴后,铮铮琴声一洗浮华,带来山间缥缈之意。小暖闭目细品,喜欢极了。
只可惜这里没有录音机,她为了听听琴,生生被扣了个怜香惜玉的名头。
前两曲还好,待到第三只曲子时,珠绿的琴音便带了淡淡地哀怨。
弹完后,珠绿眉间笼愁,双目低垂。小暖这个假男儿见了也不由得心生怜惜,“姑娘可是有何为难之处?”
珠绿小嘴儿轻抿,浓密的睫毛抖动,“昨日,吴家二少爷跟妈妈说要替奴家赎身。”
自己还没提起这俩货,珠绿倒先提起了,小暖笑问,“姑娘不想赎身?”
“奴家被族人牵连沦落风尘,怎会不想,只是吴家二少爷,并非良人,奴家……”珠绿说着,便又含愁欲泣。
大周有个恐怖的惩罚方式,叫做连坐。就算你自己没做什么坏事,你的族人做了你也可能被牵连,轻则赔钱失去自由,重则丧命。
若真论起来,这珠绿也的确可怜可叹,但她能在这污浊的怡翠楼卖艺不卖身地拿下头牌,就不是无自保之力的弱女子,小暖也没有当救世主的能力,便安慰道,“姑娘不愿,想他也不能强买了你去,你且安心自此等待知音良人便好。”
珠绿目光深深地望着小暖,“若论知音……少爷将奴家带回去可好,端茶倒水,打扫庭院,奴家都做的。”
小暖……
“日爰如今自身难保,怎敢让姑娘跟着受苦。不过,若是姑娘不喜吴憖,日爰道是有个法子。”
珠绿抆掉泪水,委屈又感激地道,“还请少爷赐下。”
小暖隐晦地提了展家与吴家的关系,便道,“只要你稍微一说,展毅能便能替你把事儿办了。若是不成,日爰再想办法。”
珠绿送走小暖后,独自坐在房内发呆。她的丫鬟轻声问道,“姑娘,秦少爷出的主意,奴婢觉得并不算好……”
珠绿笑了笑,“挺好的。”
虽然不知道秦日爰为什么要展毅能和吴憖斗, 但他想的珠绿就做。因为他是来怡翠楼的恩客里唯一一个对她没有旎念,而是单纯听曲的。
不过现在,珠绿倒真的希望他能有些旎念救她出苦海了。
若是自己照着他说的办,是不是能让他开心,有朝一日心生怜惜将她带出怡翠楼呢?
便是不能做妾,在秦家为他一人弹曲,也比在这里强上许多。
小暖马不停蹄地赶回秦家村,却在家门口见到一帮人,为首的正是陈府的管家陈忠。
自己还没去找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陈忠见到小暖,赶忙上前行礼,“姑娘,小人奉老爷之命过来探望二姑娘。”
他说完话,马车帘挑起来,露出一张难看的老脸,“请姑娘安。”掌家小农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