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秀兰手里,这几年一共攒了六块钱,还是编草鞋挣的。家里的地,大家有目共睹,大部分都是我和秀兰干的,俩闺女放假,也天天在地里干活,这你们都有目共睹吧,我也没说瞎话。”
乡亲们点头,确实如此。
他们见过姜小红和她闺女儿子儿媳妇下地干活,偶尔见赵学富下地,但赵学兴一家,是很少干活的。
“地里的活我们干着,钱和我们没啥关系,连小敏的学费我都出不起,我也觉得自己窝囊。”
赵学民说着说着自己都想哭。
“爸,妈,我再问你们一句,我是长子,你们真的不跟我过是吧?”
赵贵生和刘大丫当然不跟他过,没出息还没儿子,跟他一家过啥?
二人表态后,赵学民看向大队长,“这些年家里该分给我的钱,除了吃喝两闺女上学的,不算多的,就算三百块…”
刘大丫又跳起来了,“哪有那么多!”
赵学民看向队长和书记,“每年产出队里都有记录。”
大队长看向刘大丫,“要不要我去给你把本子拿过来,四年,三百块钱多么?”
刘大丫心虚,哼着不敢再跳了。
“你们既然不跟我过,以后我会每月给你们粮食,折算成钱也行。书记、队长,你们看以后一个月给多少合适?”
队里分家的又不止赵家一家,有旧例可循。
给父母的,一个人粮食得有二十五斤,还得配有其他东西,不兴是米,、玉米还是红薯啥的,加起来得有个四十斤,两个人,最少的也得给个七十斤。
当然,这年头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大米和白面,如果是大米和白面,价钱放在那,那量就得减一减。
群众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谁谁谁家分家后给父母多少斤,大队长和书记报了一个数,也就是八十斤,当然,不是纯大米和白面。
若果算成钱,两个老人,一个月一人给四块钱就可以了。
两个人,算是八块。
刘大丫不想吃亏,把价钱提到了十块。
群众们议论纷纷,说她贪心,不给自己儿子活路。
赵学民一口答应了。
“队长和书记还有群众们给我做证,那三百块钱就当是给他们的养老钱,算下来,也有两年半的。”
刘大丫又不愿意了,那钱本来就是他们的,凭啥算以后他们的养老钱。
“家里不花用么?哪有三百块钱,这些年你吃的粮食都进狗肚子里了?!我看你就是个白眼狼!不想养我们!当初不如不生你!”
刘大丫骂的唾沫横飞。
大队长和书记对她都无语了,就没见过这样的老太太。
大队长冷着脸说:“那咱们还是走正常流程吧,去吧帐本拿来,该分多少分多少!”
刘大丫不吱声了。
赵贵生脸色难看的说:“不用麻烦了,就顶两年半的钱。”
这一点达成共识后,赵学民继续说:“我手上没钱,你们都知道,家里以后有其他啥事,找我帮忙肯定是没用的。当然,你们要是有啥病,医药费啥的也该我们三个兄弟平摊,这点我不会赖。”
刘大丫想呸死大儿子,他就是没安好心,在咒他们!不想见他们好。
“还有,队长、书记,有个事得拜托你们。”
“你说。”
“我和秀兰还有俩闺女占的几亩地,你帮我们包出去吧,价钱你们商量。”
“你不种地干啥去?吃啥喝啥?”
群众之中有人问。
赵学民闷头说:“出去看能不能做个小生意,干啥都行,不在村里呆了,也没法呆。”
群众们唏嘘啊,这是被爹娘伤透了心啊!
这年头, 谁不是故土难离?
谁会离开自家的土地?又不是后世,都离开农村到市里寻求发展。
这年头,镇上连个二楼都没有呢,市里也就是比农村的房子好一点,街道干净一点罢了。
“不行!你们走可以,地是家里的!不能包给别人种!”
刘大丫坚决不让家里的地落到别人手里。赵贵生沉着脸不出声,显然也是这意思。
梁秋月都对这种人佩服的很,不要脸皮到了这种地步,想什么好处都占,还理直气壮的!
书记可不惯着刘大丫,他板起脸来很严肃,“地不是你家的,是按人头给的,学民既然把地交给我们处理,你就没权干涉。你要是非要闹出点事来,我们也不会客气,送你去学习法律还是可以做到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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