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开含笑说道:「瞧你乐呵得,不就是一顿饭吗?这么容易满足。」
乔言不知不觉拉住了他的袖子,仰视着他的眼睛,低声说:「和你单独在一起不容易——」
「房蔚!」於诺清亮的叫声突然从装饰屏后传来,「我有点冷哦,外套找不到了!」
乔言转头,这才看到房蔚站在不远处,嘴角衔着一根菸,正淡淡吐出烟雾。他解开风衣扣子,将烟按熄了,头也不回地说:「来。」
正对着他的乔言和杨开当然不会动,於诺从他背后轻巧地跑出来,钻到他敞开的衣襟里,搂住了他的腰,仰脸对他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现在可以走了吧?」
房蔚低头含住她递过来的糖果,嗯了声,携着她走过乔言跟前,皱眉问:「这是什么东西?」
「戒菸糖。」於诺笑着环拥住他,一起走向通道,离开了后台。
乔言本来陪着杨开站在一边,让开了路,转脸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摊了摊手:「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很好呀。」
杨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只是好奇你们见了对方,怎么像是不认识似的,从来不打招呼。」
这么尴尬的关系还怎么打招呼。乔言一边暗叹杨开想得开,一边在心底加强建设:她在意的阳光会不会太单纯了,如果把他丢在狼女堆里,一准没个骨头给她留下来。
其实她也记得对房蔚说过的话,现在这种情况正是她想要的。因为她两次申明过:「——你也完全当我隐形吧,看到我走过去,没必要时千万别开口。」
乔言走进休息间招呼靳尚离开,发现他还坐在镜子前,杵着脑袋,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佳佳站在一旁嚷着,言谈举止之中十分地不屑。
乔言安静听了会,才知道佳佳在劝靳尚对於诺死心,改投她的怀抱。乔言顿时哭笑不得。
佳佳是这样说的:「还有两天他们就订婚了,你还不死心吗?现在他们好得如胶似膝,你自个跑这里伤心干什么呀,不如早点回头考虑我。再说了,於诺身价过亿,就你这样的水平也养不起啊,只有老板才能配她嘛,你看他们订婚的那颗钻戒,就是老板斥资百万买来的。」
「出去。」
靳尚冷冷地说,居然也有了王的气势。佳佳撅嘴不应,他站起身将她推出休息室,拉过靠在门边的乔言,砰地一声甩上了门。
「要走了,您怎么还不卸妆?」乔言笑着缓和气氛。
「你来,我有些不舒服。」
乔言摸了摸他的额头,触及到一线温热,才知道他是真的生病了,刚好借机离开前场。监於他今晚表现很不错,她有心让他高兴点,依言拿起化妆棉,倒了卸妆水,替他抆净了脸。
房间里很静,只听得到靳尚淡淡的呼吸。
「好了。」乔言退后一步,笑着说,「卸了妆的靳尚还是很帅,要打起精神来哟。」
坐着的靳尚突然伸出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将头埋在了她怀里,一动不动。
「你——」乔言吃惊不少,开始挣扎,却发现他越抱越紧,最后连他的发丝都在微微颤动。
「您到底怎么了,我的靳尚少爷?」她拍了拍他的脑袋,无奈地说。
靳尚闷声回答:「别动,借我靠一下。」
佳佳突然又推门而进,看见他们一站一抱的姿势,尖声冲了过来。乔言被箍住了腰,只能抓起包包抵住她的抓剐,自动无视她的哭喊。
佳佳嚷着:「你们这对狗男女,我要向公司投诉你们!最恶心的就是你了,乔言,就等着老板来收拾你吧!」
被点名的乔言把怒气瞪回去:「他是您老板又不是我老板,管不了我,我劝您弄明白点。」
靳尚松开手臂站起身,拉开了气势汹汹的佳佳,将她差不多一下子甩到了门板上。佳佳惨白着脸哭叫:「乔言,你他妈地不要脸,拖着房蔚不算,还要霸占靳尚。我对你明说了吧,我就是看你不顺眼,不管这次房蔚会不会掰断我的手,我都要和你同归於尽!」
说着,她亮出了不知何时摸到的修眉刀,冲过来狠狠朝乔言扎去。靳尚挡在乔言身前,仗着高度抓住了佳佳的手腕,看得乔言急叫:「靳尚你小心点,别被划破了脸。哎哟,我说你反扭住她小臂呀,这样她就借不到力了。」
佳佳被靳尚推开,歇口气后冷不丁偷袭乔言,终於划破了她的手臂。顿时,乔言浅色的风衣袖子就染出一线血,她抱住手臂缩到一边,痛得吸气。
靳尚踢开佳佳,抱住乔言就朝医院冲,临中途碰到杨开,杨开慌忙跟了过来。
所幸修眉刀锋口浅薄,乔言只是皮外伤。她包紮好右臂,垂下手试了试,发现动作无障碍,走出医务室却对杨开耷拉着头说:「倒霉,现在吃饭喝水都不方便了。」
靳尚向护士询问伤势程度,护士抿嘴笑着说:「这位小姐包紮时冒了不少冷汗,我觉得她真的有可能很痛哦。」
靳尚冷下脸,喝问乔言房蔚的电话,乔言表示不清楚,他抓过她的包,翻出她的手机查看。乔言无奈,找到未接来电给他,看着他用她的电话打过去。
一接通,靳尚口气就很不好。「房蔚,佳佳戳伤了乔言,让乔言流了一袖子的血,你他妈要是个男人的话,就把佳佳领回去,别丢我们跟前任她像狗一样地乱咬人。」
看到靳尚没动静,杨开问:「怎么样了?」
「他说『等我』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