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寻找黄金(1 / 2)

第61章 寻找黄金

谭铃音和唐天远和好的第二天,她又被唐夫人请去说话。这次唐天远依然在场。谭铃音隐隐觉得,唐夫人大概要打开天窗说亮话,把她和唐天远的婚事做个了结了,她不免有些紧张。虽然唐天远再三保证会说服母亲,但万一他们等不到那个时候,就被犀利的唐夫人给拆了呢……

唐夫人一见谭铃音,倒还和颜悦色的,与她拉了些家常。她的态度让谭铃音心里更没底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唐夫人说道:“你和天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们才子佳人,两情相悦,我自然不会棒打鸳鸯。我儿子老大不小了,房里早该有个人看着,你说是不是,天远?”说着,看向唐天远。

唐天远也有些糊涂了。他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还“才子佳人、两情相悦”?她不是最看不上不经父母之命就凑在一处的姻缘吗……唐天远突然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想让谭铃音给他做妾。唐天远心内不高兴,表面上不好和他娘摆脸色,於是叫了她一声,“娘,此事我回头和你说。谭师爷是姑娘,我们不要当着面说这些。”

唐夫人一笑,“做都做了,还怕说?”

谭铃音红着脸低下头。从方才唐天远的反应,她也可读出唐夫人的意思。夫人大概觉得,以她谭铃音的出身,只配给唐天远做妾。但是谭铃音不甘心——任何一个清白的姑娘都不会甘心与人做妾。而且,她要是当了妾,唐天远就一定会娶妻,往后在人家夫妻面前,她又算什么?

这些郁闷谭铃音只敢憋在心头,她暂时还没资格跟唐夫人争执。

哪知唐夫人却偏要问她:“谭师爷,你若入我唐家,给天远当个知冷知热的枕边人,我唐家必不会薄待你,你看如何?”

唐天远不太能理解他娘。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商量这种事,实在不妥。就算是想羞辱谭铃音,但这样的话说出来,说话者本人也没脸。他娘平时很在乎面子,怎么这会儿反倒……

不理解就对了。这母子二人掌握的信息不同,站的角度也就不一样。在唐天远眼中,谭铃音是清清白白的姑娘。但在唐夫人眼中,谭铃音已经不算姑娘了,价值大打折扣,跟她说这些不算过分。

谭铃音低头小声答道:“我爹不让我给人做偏房。”

“那就不好办了,”唐夫人故意皱眉说道,“我唐氏娶媳,只娶黄花闺女。你既已破身,这种婚事我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的。”

谭铃音脑子轰的一下,一时反应有些冲钝。她没听错吧?唐夫人说她已经“破身”,破什么身?

“夫人您您您误会了……”谭铃音一着急,舌头有点大,“我并未和大人有什么私情来往,我们是清白的!”

因为太激动,谭铃音的脸憋得通红。唐夫人先入为主地相信香瓜的话,现在自然认为谭铃音这样是羞愤难当。

唐天远明白了母亲的意思,他有些火,“娘!您怎么……”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

“你住口!”唐夫人一扭头喝住儿子。这个时候必须给他点威慑。

谭铃音离座,一提裙子跪在地上,仰头看着唐夫人,说道:“夫人,纵然我配不上唐大人,您又何必以这种方式羞辱我?我虽出身寒酸,却也是要脸的,断做不出那等勾当。”

唐天远也跪在谭铃音身旁,面容肃穆。他从头到尾不知内情,因此这会儿只觉得是他娘故意找碴儿,奈何这是亲娘,他不敢怎样,便说道:“娘,我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总之我此生非谭铃音不娶。您若是逼我娶了旁人,我保证往后闹得家宅不宁,”想了想,又狠心加了一句,“说不好还要断子绝孙。”

唐夫人气得狠狠把茶碗摔在地上,厉声道:“你这逆子!她若是好好的,我能不叫你娶她?”

唐天远反问,“她哪里不好了?”

“别的不说,单是婚前就与男人私订终身这一项,就万万不可。我今天把话说在这里,我唐家只娶黄花闺女,”说着看向谭铃音,“你若还是处子之身,我明儿就让人把你八抬大轿抬回去!可你是吗?”

“我……”谭铃音很莫名其妙,唐夫人说得那样信誓旦旦,搞得谭铃音自己都怀疑自己什么时候把清白给丢了。她犹豫着看向唐天远,难道这流氓有哪一天趁她睡着后把她给非礼了?

唐夫人又打了柔情牌,叹口气道:“但你既然已经是我儿子的人,我就不会阻拦你进唐家的门,只不过正妻,不可能。”

谭铃音又溜了唐天远一眼,非得唐天远否认了,她才敢辩解……

唐天远没接收到谭铃音询问的目光,他拧眉看着他娘,“娘,你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唐夫人以为他答应谭铃音做妾了。

哪知他却说道:“你说了,倘若铃音是清白的,就许我娶她进门。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可反悔。”

唐夫人冷笑,“那又如何?”

唐天远看向谭铃音,“音音,你是清白的,对不对?”

谭铃音点了点头。

唐天远他转而对母亲说道:“娘,请你找个可靠的人帮她验身吧,”说着又看谭铃音,“音音,先委屈你一下了。”

谭铃音点了点头。虽然验身确实带着点屈辱性质,但唐夫人都说这种话了,谭铃音就算拚死也要给自己证个清白。所以必须得验!

这个时候,反而是唐夫人愣神了。事情的发展出乎她的意料,她本意是想以私情之事逼迫他们就范,又不是强迫拆散他们,只不过不许做正室而已,这种要求合情合理。

没想到的是儿子跟她杠上了,要验身。

唐夫人反而心里没底了,她儿子可不是莽撞之人,为何突然主动提这种要求?

不管怎么说,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没法儿退,验吧!

唐夫人自己带来的婆子会验身。但唐天远不太敢相信他娘了。主要是吧,方才母亲的反应太反常了,她怎么就突然发难一口咬定音音不是处子了呢?若非昏了头,就一定是在憋什么招数。

於是唐天远又吩咐人下去寻了一个稳当的婆子来,两个婆子一起验,互相监督,谁也不能作伪。

验身的过程很迅速,结果很明确。

——谭师爷还是黄花闺女。

唐夫人的表情很精彩。

唐天远很想仰天大笑,但为了给自家母亲面子,他克制住了。他恭恭敬敬说道:“娘,说话算话,您可不能反悔。”

唐夫人瞪了他一眼。

“自然,您是我的亲娘,就算反悔,当儿子的也无话可说。”

这话说得,表面上意思是你是我娘你说了算,实际上却在说,你一个当长辈的,好意思反悔?

唐天远想了想,又道:“你误会了铃音,自然也该给她个说法。”

唐夫人冷笑,“验身可是你要求的。”也就是说,今日加之她身上的屈辱,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

唐天远不免有些忧心。现在这事情该是成了,他娘不会再反对他们,不过……音音会不会生气?

想到这里,从他娘那里出来,转头就去找谭铃音。

谭铃音验身之后心情不佳,已经先回去了。唐天远去找她,这回也不用避着谁了。

谭铃音开门看到是唐天远,呼啦又想把门关上。

唐天远一脚踏进来,卡着门,厚脸皮道:“借一步说话。”

谭铃音低着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知道错不在他,但……也不在她呀。凭什么让她经受那样的话,那样的事?

为什么要一口咬定她已经失身?还非要验身才相信?

唐天远挤进身体,握着谭铃音的手笑道:“音音,我娘答应我们的事了。”

本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谭铃音却高兴不起来。她抽回手,平静地看着他,“真好,我是不是得放炮仗庆祝呢?”

唐天远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这事儿是她受委屈了,说实话,他也觉得他娘有点那个,而且这次的路数跟她的风格完全不搭调,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想起这么一出来,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唐天远说道:“我娘现下刚丢了面子,在气头上。明儿我带你去见她,让她给你个公道怎样?”

“我可不敢。”

“这次是我不好,”唐天远有些自责,“我也没料到她突然如此。我保证下次不让你受委屈了。”

谭铃音眼圈发红,她突然正色道:“你要知道,我也不是非受这种委屈不可。我之所以愿意忍让,还不是为了你。”

唐天远心口热热的,柔声道:“我知道,我……我保证你往后不会后悔。”

谭铃音点了点头。

唐天远不愿离开,走进她屋中坐了一会儿。他还在纠结他娘到底为什么一口咬定谭铃音和他已经私订终身,最大的可能是有小人说了坏话,但会是谁呢?即便是香瓜,也没胆子造这种谣吧……

谭铃音却突然想起一事。她爹来找她时,她好像跟她爹说过一些“私订终身”的话……

於是她支支吾吾地跟唐天远解释了。

唐天远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谣言就是这么传开的,本来是别人的损招儿,没想到到头来却起了意外的作用。

不过……她竟然为了和他在一起,说出那样自损清名的话,唐天远心中说不出的感动。

与此同时,也有点羞愧。她处处为他着想,为了他不顾名节,哪怕今天受了委屈,为着他,也不愿大闹。这么好的姑娘,他竟然让她被诽谤被诋毁被怀疑,还被羞辱……实在该死。

嗯,以后不会了。哪怕为了她忤逆长辈,至少该给的公道要给她。否则太寒人心了。

次日,唐天远带着谭铃音去见了母亲。

唐夫人看到谭铃音,一时有些不自在。虽然这个姑娘并非她理想中的完美儿媳妇,但昨天确实是她做得过了,有理也变没理了。倘若“唐夫人仗势欺人侮辱未出阁的姑娘还逼着人家黄花闺女验身”这种事情在京城传开,那么她的一世英名也就交代了。

有一说一,此时唐夫人便道:“昨日原是我听了小人的谗言,才使谭师爷受了莫大委屈,”又叹道,“人上了年纪,就容易耳聋眼花,好坏不分,请谭师爷莫怪。”

谭铃音站起身,面上淡淡的,“不敢当。”

唐天远忙让谭铃音坐着说话,又对他娘笑道:“娘,现在您知道谁是坏的、谁是好的了吧?”说着故意扫一眼谭铃音。

唐夫人不答,唤人取了东西来,打开一看,是一副金镶红宝石头面。红宝石的成色很是难得。

“出来得急,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个谭师爷权且收下,不要嫌弃。”

谭铃音知道这算是唐夫人给她的见面礼,也是对她的认可,否则怎么见第一面时不给呢。之所以把礼物弄得这么贵重,多半也是因为有歉意在里头。她略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这个唐夫人,倒还算讲道理,谭铃音一时对她的怨气便不那么重了。

唐天远知道现在话是说开了,但他娘和他未来的媳妇还有些抹不开面。他说了几个笑话讨她们笑,气氛一时不错。谭铃音告辞时,唐夫人还让唐天远把她送出去了。

送完谭铃音,唐天远回来见母亲,他还有话和她说。

唐天远把来龙去脉都跟唐夫人说了。谭铃音怎么怎么嫌弃朱大聪,朱大聪怎么怎么死缠烂打,到头来谭铃音只好宁可毁了自己的名声跟她父亲呛声,等等。

唐夫人在儿子这里听到了另一个版本的谭铃音。这由不得她不信,首先“私订终身”这个误会太蹊跷,唐天远的解释十分合情合理。再顺着前后一联系,谭家父亲为什么看得上朱大聪却看不上唐天远?多半是因为唐天远的身份未被公开表露。

从这个角度来看,谭铃音不贪慕权贵,且能慧眼识珠,还有勇有谋,还对唐天远死心塌地……

说完之后,唐天远总结道:“娘,您说,这么好的姑娘,我能放过吗?”

唐夫人叹了口气,由衷道:“罢了,虽然出身不够好,但模样和人品都还不坏,也算难得。”

“哪能样样都好呢,总比那出身很好脾气却很不好的姑娘强吧?”

这倒也是。唐夫人点点头。反正现在事情已成定局,凡事往好处想想,这个谭铃音的优点还是挺多的。

唐天远见母亲心情不错,趁热打铁说道:“不过,娘,您别怪我多想,有些话我要说在前头。”

唐夫人一笑,“你当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媳妇还没进门,就急着给她出头了?”

“娘,”唐天远忙解释道,“你也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了。她命苦,亲娘早早地没了,家里是经商的,兄弟不成器,也指望不上……”言外之意,谭铃音的背景不够强大,娘家没人能给她撑腰,“她要是给咱家做媳妇,挺不容易的。”

唐夫人一瞪眼,“你觉得我是那种没事儿就给媳妇挑刺儿穿小鞋的人吗?她嫁进唐家就是唐家的人,一家子在一块儿自然该和和睦睦的,我膝下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成天兴风作浪闹得媳妇也怨儿子也怨,我图什么?你就是这么看你娘的?”

唐天远嘿嘿一笑,讨好地给他娘捶背捏肩,“娘,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等她进了门,我们俩一块儿孝敬您。”

儿子太无赖,唐夫人的脸没绷住,就又松开了,她笑了笑,“那就多生几个小孩儿给我玩儿。”

“好嘞!”

唐夫人要走了。她走之前,香瓜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夫人把她带走,不过唐夫人没答应。

不管香瓜是有心无意,都给她使了那么大个绊子,导致她丢人丢大发了。这种丫鬟,不拖出去打死已经算她心善,还想跟着回去?想都别想!

再说,唐夫人现在跟谭铃音和解了,谭铃音以后就是唐家的儿媳妇。唐夫人现在要是把香瓜带回去,就等於为着一个丫鬟给儿媳妇没脸。若非有意找碴儿,谁会干这种事儿?

总之,唐夫人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送走了母亲,唐天远终於腾出时间来收拾不听话的奴才了。他不止一次警告过香瓜,不许在夫人跟前乱说话,现在看来,她不仅说了,而且说了很多。

他必须要杀鸡儆猴一下,好给那些奴才看看,谁才是他们的正经主子。敢给谭师爷找麻烦?我就让你麻烦一辈子!

打人呀,发卖呀什么的,唐天远才不稀罕做。他这个人要是真发起坏来,就坏得让人胆寒。唐天远把一个青楼老鸨领进县衙,当着许多人的面,指着香瓜对老鸨说道:“就是这一个,领走吧。”

香瓜不认识老鸨,以为是人牙子,但这个人牙子打扮得也太花枝招展了些……不过她也顾不了那么多,跪在地上哭道:“少爷,我知道我做错了,求您好歹看在我们家几辈子尽忠的分儿上,好歹留些脸面。”

嗯,香瓜是家生子,她娘是有头有脸的管事妈妈。

唐天远才不管那些。对於香瓜,他娘走之前可是一句话都没交代,没交代的意思就是:你自己看着办!

老鸨见姑娘哭得可怜,劝慰道:“姑娘莫伤心,进了我万花楼,保管吃的穿的比这里好。”

万花楼!

这一下,不光香瓜,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香瓜震惊到忘记哭泣,她的嘴唇哆哆嗦嗦,“少爷,你你你要把我卖去万花楼?”

唐天远冷漠地看着她,目光冰冷。

香瓜顿觉全身发寒,这时,老鸨来拉她,她像是被毒蛇咬了一样尖叫着拍开老鸨。

“我不!我不去万花楼,我死也不去!”挣扎间,香瓜坐在了地上。她抱着唐天远的腿,急切道:“少爷,您不能把我卖去万花楼,奴籍的人不能被强迫卖进青楼,否则就是逼良为娼,您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怎么能知法犯法呢。

唐天远淡淡一笑,“谁说我要把你卖进万花楼?”

香瓜神情一松,眼中燃起希望。

接下来,唐天远的话像是冰刃一般插向她的心脏,“我只是把你送给她,”说着,指了指老鸨,对香瓜说道,“你在万花楼,还是奴籍。”

送到万花楼,名义上依然是使唤丫头,但实际上会怎样,谁知道呢。

香瓜目瞪口呆。

老鸨又要来拉她,香瓜想也不想就朝墙壁撞去。唐天远却一把拉住她,丢给老鸨,冷冷说道,“要死也别死在我这里。”

怎么这么狠!怎么这么狠呢!香瓜泪流满面,瑟瑟发抖,但无论如何也不肯跟老鸨走。

正在这时,谭铃音从外面赶来,看到室内混乱的场面,走到唐天远身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唐天远朝门口一扫,看到雪梨探头探脑的,她发现他看她,赶紧一闪身躲起来了。

原来雪梨一见事情不妙,赶紧去搬救兵了。她得知香瓜竟然在背后说了谭师爷好多坏话,也觉得不厚道,但好歹是这么多年的姐妹,她不能见死不救啊。

香瓜已经急疯了,看到谭铃音,早已经忘了两人之间的不虞,满心想的就是“谭师爷能说服少爷”。香瓜膝行至谭铃音面前,扶着她的小腿哭道:“谭师爷!求求您劝劝少爷,我不想去万花楼!”

方才雪梨因怕谭铃音不来,所以没说是什么事,就直接把人拽过来,现在谭铃音才明白怎么回事。得知唐天远要把香瓜扔进万花楼,谭铃音也觉得此招够狠的。她讨厌香瓜,这毋庸置疑,可是去了青楼这一辈子就毁了,还不如死了呢……谭铃音有些心软。

但不管多心软,现在这个场面,也不适合说出来。於公,县令大人料理自家奴才,一个当师爷的插嘴算几个意思?於私,谭铃音还没过门呢,就管未婚夫家的闲事,手伸太长了吧?

再者说,唐天远虽然在她面前惯会做小伏低,但人家好歹是个爷们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威,谭铃音又怎么可能不顾及他的面子进而胡乱插嘴呢?

总之,雪梨傻,香瓜疯,但谭铃音不可能跟着又傻又疯。她轻轻拉了一下唐天远的袖角,温声说道:“大人,消消气。”

唐天远心思通透,把谭铃音的表情看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不明白她的顾虑?他心口暖暖的,脸没绷住,笑了起来。

噤若寒蝉的众人都有些傻眼。

香瓜以为自己有救了,又和谭铃音哭诉。

唐天远不耐烦地看了老鸨一眼,“还不把她带走?”

老鸨连忙从外面叫进来两个女壮士,把香瓜架走了。

唐天远让别人都先散了。自然,谭铃音得留下。

他按着谭铃音的肩膀,连着在她唇角香了几下,见她一直拧着眉,他忍不住轻轻按她的眉心,“怎么了?”

“她有点可怜啊。”谭铃音终於还是说了。

唐天远说道:“我要给你一个交代。”

谭铃音有些感动,又有那么点内疚。说实话,她恨香瓜背地里嚼舌根,很希望把这个丫鬟狠狠打一顿。但……不论前因后果,就说一个姑娘,因为她谭铃音,进了青楼,单这一点,总容易让人心内不安。

唐天远叹道:“你不用心软,有些奴才就是刁,你一心软,他们就骑到你头上了。”

谭铃音知道这话有道理,但一时半会儿她也改不过来,还是心软。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她再怎么说也伺候了你那么些年。”

“若非看在这点情分上,我也不会那样放过她。”

原来这样还算放过?那不放过又是怎样的?谭铃音一缩脖子,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唐天远见她闷闷不乐,终於叹气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你放心,我既然说是给你个交代,自然一切随你。”

“我……”

唐天远突然飞快地亲了她一下,顺势堵住她的嘴。趁着谭铃音愣神的空当,唐天远继续道:“这两天应该会有人跟你借钱,你若不想放过她,就不要借,实在不忍心,就借吧,借多少都算我的。”

谭铃音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