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华高兴得抱着她亲了又亲:「既然是病好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等不得了,每天这样站在承天门上等你,都快成望妻石了,明明有妻子,却过着鳏夫的生活。」
钟唯唯白他一眼,起身要走:「谁说是鳏夫呢?您这些日子不是换着宠幸惠妃和贵妃的么?」
重华心里着急:「那都是掩人耳目,为了不让别人攻击你,是玩的什么花样,难道你竟然不知么?」
钟唯唯叹口气,摸着他的脸道:「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李药师死了,他说我虽然解了毒,却坏了身体,永远也不能有孩子了,你还是得多作打算才是……」
重华不信:「好端端的,他怎会突然死了?」
钟唯唯道:「他为了护住我的药,也是为了我,被东岭人砍伤,刀上有毒,药上也有毒,是被毒死的。陛下和东岭前太子李源之间又是什么约定呢?」
重华道:「我给了他十万两白银,一千名精兵。」
钟唯唯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远处传来更鼓的响声,钟唯唯道:「五更了,我必须走了,陛下保重,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重华不舍得她走,拉着她不许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要抛下我走了吗?」
钟唯唯焦虑地道:「我若回不去,便要死了,陛下是要贪图这一时之欢呢,还是想要我长长久久地活着?」
重华愣了片刻,松开手:「我自然是想要你长长久久地活着的……」
钟唯唯含笑带泪:「所以啊,我也是希望陛下得到最好的,不想你因为我的缘故,吃苦受罪……」
一阵风吹来,钟唯唯转眼便失了影踪。
「阿唯……」
重华惊起,只见夏花姑姑担忧地站在帐前,低声道:「陛下,陛下,您醒醒,您被梦魇着了。」
重华焦急四顾,偌大的寝殿里华美依旧,灯火璀璨,值夜的宫人各司其职,一切井井有条,而钟唯唯,的确是不在的。
他伸手摸一摸身边的枕头和被窝,是冷的,根本就没有人来过,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做梦而已。
他疲惫地躺回去,挥手让夏花姑姑退下:「朕有些疲累,告诉他们,今天早上罢朝。」
夏花姑姑担忧地退下去,顺带把宫人全部带走。
作为一名合格的尚寝,她嗅到了熟悉的石楠花味道,结合皇帝陛下在梦中喊的那几声「阿唯」,不难猜出皇帝陛下做了什么梦。
重华却是真的病了,长期不生病的人,突然病起来就很吓人。
他烧得满脸通红,口里和嘴唇全都起了泡,喝稀饭、张口说话都困难。
韦太后假惺惺地来看他,祁王见到他就哭,好像他立刻就要死了似的。
魑魅魍魉全都晃了出来,一时往又又身边凑,一时又往太医院凑,胡紫芝和吕纯商量之后,决意一起照料他。
重华把人全部赶走,只留下李安仁和严储,也不许又又去看他,唯恐会把病气过给又又。
再就是催促李安仁,去看九君镇那边的消息传来没有,别的都好说,他就是担心在梦中,钟唯唯说的那句「李药师死了,他说我虽解了毒,却永远也不会有孩子了,陛下您要早作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