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禾苗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仰起头,石破天惊地大哭起来。
圆子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哭吓得一激灵:「你怎么说哭就哭呀!」
禾苗不理他,拚命地哭:「爹爹,爹爹,他欺负我……」
何蓑衣原本一直陪着申国的怡王,闻声迅速出现。
圆子没料到他竟然来得这么快,后悔了,连忙伸手去捂禾苗的嘴,小声央求:「姑奶奶,别哭了!我求你啦!」
禾苗把他的手掰开,继续哭:「爹呀,娘呀……」
圆子惊恐地小声说:「完了。」
何蓑衣转瞬间便出现在二人面前,见状皱了眉头:「怎么回事?」
禾苗大哭着朝他扑过去,紧紧抱着他的腰,一边哭,一边口齿清晰地告状:「他说将来没人会真心娶我,就算勉强嫁了一个,也会天天算计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还会打我……」
何蓑衣不眨眼地盯着圆子。
圆子的鼻头上浸出几颗冷汗来,着急地道:「我不是这样说的,这是断章取义……伯父您听我解释,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何蓑衣平静地道:「殿下的意思是说,禾苗在冤枉你?」
「也不是。」圆子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这些话他都说过,可是不应该这样单独剔出来说。
禾苗在何蓑衣怀里偷看他,得意地朝他吐舌头。
他朝禾苗挥拳头,担心何蓑衣看到,又老老实实地站好。
两个人都以为爱女如命的何侯爷一定会训斥圆子,谁知何蓑衣只是淡淡一笑,温和地拍拍圆子的头:「小孩子的话,当不得真,殿下莫与小女计较。」
为什么会这样?
禾苗吃了一惊,皱着鼻子冲圆子「哼」了一声。
圆子颇有些羞愧,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惹她生气的。」
「没事,是她不懂事。」何蓑衣笑得十分和气,顺理成章地把禾苗带走了。
切,两个小屁孩儿,可算给他机会了,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圆子抚了抚胳膊,他怎么觉得何师伯刚才那个笑很瘆人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不过禾苗这小丫头,真没想到这样赖皮没义气,居然这样丢下他就走了,没道理。
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只有他才会是真心,因为他不需要何蓑衣给他带来富贵权势。
禾苗先是得意,后来跟着大人坐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频频回头张望,想看圆子在做什么。
然而圆子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根本什么都没做,看上去好像有点落寞伤心。
禾苗很后悔,其实刚才如果何蓑衣骂圆子,她立刻就会站出护着圆子的,但是何蓑衣没有,她也就算了。
现在再过去嘛,是很没面子了。
她纠结地拿出圆子送她的匕首,在钓竿上刻了一只小乌龟。
何蓑衣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坐过去很是和气地道:「后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