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然顿时变了脸色,心里暗骂,我也是堂堂侯府千金,手里的好东西不知有多少,还稀罕你一只镯子。
闭了闭眼睛,周安然板下脸,冷声道:“七妹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这里没什么外人,只咱们姐妹两个,彼此是个什么性子,你我都心知肚明,又何必说这些?还不如索性痛快些,说罢,你好好的去巴结谢家作甚?”
周安歌撇了撇嘴,笑道:“哎呀,三姐姐,您说这话就有些过了呀,什么巴结不巴结,真难听!我不过是瞧着谢家大小姐顺眼,想跟她交个朋友,我年长些,理当给新认的妹妹送个见面礼,可惜身上没带什么合适的物件,所以才褪下那镯子送她呀。”
周安然没有说话,只冷冷的看着周安歌。
周安歌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最后还是败给了周安然,她胡乱摆摆手,没好气的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嫌弃谢家是商户吗,咱们是堂堂襄阳侯府,不该与低贱的商人搅合在一起。”
周安然的眸光闪烁了下,似是在问,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这么做?
周安歌猛地坐正了身子。认真的看向周安然,沉声道:“三姐姐,看在咱们姐妹一场的份儿上,我提醒你一句,切莫小瞧了谢家。今日与他们结个善缘,没准儿他日就会有极大的回报呢。”
若不是上辈子周安然曾经帮过她一次,她还真不想提醒这位堂姐。
然而周安然也不领情,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道:“咱们襄阳侯府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历任侯爷全都是忠君之臣,大周朝千秋万代,咱们家也是铁打的富贵!”
即便是侯府出了什么祸事,周家还有姻亲故旧,随便哪个出手帮忙,也不会让她们沦落到去指望个盐商。
周安歌见周安然一副傲然的模样。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曾几何时,她也是这般骄傲、自信。可残酷的事实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绝对,有的只是‘想不到’。
唉,重生一世,天知道她有多想改变家族的命运、拯救家人和自己的性命,可、可努力了几个月,祖父斥她‘癫狂’、‘放肆’,父母怪她‘不乖’、‘不肖’,阖府上下,竟是没有一个人肯信她。
被关在祠堂思过了半个月。周安歌最后下定决心,既然家族的命运无法逆转,那她就先自救吧。
至於家人。唔,待她躲过那一劫,她定会想办法营救。
长长吐了口气,周安歌冷冷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三姐姐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谢家的事,我自有道理……放心,我就算做了什么事,也是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会连累三姐姐!”
说罢,周安歌从罗汉床上跳下来,拉了拉衣摆,直接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望着堂妹固执的背影,周安然黛眉紧锁,陷入了沉思当中。
另一边,小洪氏服侍老祖宗在厢房安歇,又亲去看了谢向晚和万华年两个小姑娘的卧房,然后再与知客僧商量午饭的菜色,忙碌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将一应事务处理妥当。
坐在自己房间的矮榻上,小洪氏捶了捶有些酸胀的肩膀,正欲趁着午饭前先歇一歇,门口却传来小丫鬟的通传声——
“太太,表姑娘来了!”
小洪氏刚闭上眼睛,听了这话,暗骂一声,还是坐起了身子,努力堆起笑容。
“表嫂,我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万华年走进房间,抬眼便看到小洪氏满脸倦色的模样,故作歉意的说道。
小洪氏扯了扯嘴角,道:“表妹又说笑了,你来看我,我欢迎还来不及,何谈‘打扰’呀。来来,快坐下,陪我吃杯茶,这茶不是咱们家常吃的香煞人茶,而是寺里的僧人采了山间的野茶自己炒制而成,虽有些涩口,味道却好!”
说着, 小洪氏亲自拎起茶壶给万华年倒了碗茶。
万华年根本不去关注什么茶水,而是满眼期待的看向小洪氏,“妙善的运气真好,来寺里烧香还能遇到贵人……表嫂,那白玉镯子真漂亮,我素来喜欢白玉的首饰,只可惜我比不得妙善,没有什么有佛缘的好名声,唉~~”
最后一个字硬是拖了好几道弯儿,其中涵义,小洪氏再明白不过。
呸,还举人家的小姐呢,竟这般市侩、贪财,简直就是貔貅托生的,上次被谢向晚堵了一回,万华年不敢再跟谢向晚‘借’首饰,却把目光对准了急欲表现的小洪氏身上。
这一两月间,小洪氏不知悄悄塞了万华年多少好东西。当然,万华年也帮小洪氏在老祖宗和谢贞娘面前说了不少好话。
可以说,老祖宗对小洪氏的好感度,有一大半是万华年帮忙刷出来的……两人一个求财,一个求名,倒也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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