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歌的脸仿佛便秘了十几天却始终得不到宣泄一般难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无奈的点头:“好,我们走吧!”
唉,怪只怪自己太笨,连这么简单的办法都想不到,白白将偌大的人情分给了周安然。
垂头丧气的领着周安然出了天香院,一路朝正院走来。
正院的东厢房里,谢向安正坐在罗汉床上,趴在小炕桌上写着什么。谢妈妈一脸慈爱的坐在一侧的鼓墩上,腿上放着个针线笸箩,绣花绷子上的童子戏莲的图案已经完成了一半,且瞧那布料的颜色和尺寸,应该是给谢向安做得小肚兜。
谢妈妈低头绣两针便抬起头,看看谢向安,见他依然乖巧的练字,就满意的笑了笑再低下头绣花。
如此反覆着。谢妈妈确保小主人没有脱离她的视线范围。
而那位从外头买进来的吴妈妈则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往谢向安身边凑,而是在院子里调教刚刚选进院子的四个小丫鬟。
周氏姐妹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吴妈妈在调教小丫鬟。
“老奴见过周三姑娘、周七姑娘!”
吴妈妈是侯府里出来的管事妈妈,对於京城的闺秀也有所了解。当初第一次看到周氏姐妹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心里暗道:啧,这谢家好大的胆子,竟敢窝藏朝廷犯官家的女眷。
但随后才知道,原来这周家姐妹是谢家买来的‘官奴婢’,再想想周家大爷与陈知府的关系,吴妈妈也就释然了——原来是看在陈知府的面子上啊,难怪呢!
不过吴妈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心里明白。周氏姐妹名义上是‘官婢’,实则是陈家寄养在谢家的小姐,切莫得罪不得。
所以,不管是谢向晚在的时候,还是谢向晚离开后。吴妈妈对待周氏姐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恭敬。
周安然点点头,脸上挂着标准的笑容,慢声细气的说道:“吴妈妈客气了,对了,二少爷可在?”
吴妈妈忙点头:“在在,大小姐临出门前特意给二少爷留了功课,每日五篇大字。咱们二少爷乖巧懂事,自是一篇不落,这会儿正在屋里练大字咧!”
周安然轻轻颔首,丢下一句,“妈妈继续忙吧。”便与周安歌一起进了东厢房。
屋里的谢向安听到了外头的说话声,正巧他的大字也写得差不多了。写完最后一个字,他便收了笔墨,将写满墨迹的纸张摊放在小炕桌上。
门口的小丫鬟扬声通传:“周三姑娘、周七姑娘来了!”
谢向安揉了揉肉嘟嘟的小手腕儿,脆生生的喊道:“有请!”
说罢,他利索的从罗汉床上跳下来。转了转脑袋,扭了扭小胖腰,对身边的小丫鬟吩咐道:“等墨干了,就把那些都收好,姐姐回来还要检查呢。”
小丫鬟八九岁的样子,人很白净,五官清秀,最要紧的是看着本分老实,话也不多,听到吩咐,才低头应了一句:“是!”
谢向安满意的点点头,这个小丫鬟是他选中的,人很老实,也听话,想来是个好用的,就是人太怯懦了些,整天低着个头。
谢向安并没有发觉,那小丫鬟每次说话前,那嘴巴都要张好几次,仿佛个练习说话的孩子,知道确定能读出正确发音后,才会低低的应一声。
但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不过,在他知道前,远在益州的谢向晚已经先知道了。
就在周氏姐妹跟谢向安商量借用谢向晚留给他的信鸽时, 鹤鸣山上的谢向晚收到了一只雪白鸽子。
“小姐,雪球儿回来了!”
暖罗抱着个雪白鸽子走进房间,躬身回禀道。
谢向晚刚刚梳洗完毕,顶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等着烘干,见此情况,说道:“哦,这么快,青罗,把信筒取下来!”
青罗正拿着个干净的棉布巾子给谢向晚绞头发,听了这话,忙答应一声,将棉布巾子交给一侧的小丫鬟,走到暖罗旁,从白鸽子爪子上取下一个小木圆筒,双手递给谢向晚。
谢向晚随后接过,打开信筒的封盖,抽出纸条,抖开,细细的读了起来。
只是还不等她读完,脸色就变得很是难看,腾地站起来,目光狠狠的瞪着扬州方向,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好个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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