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齐氏咳得肺都要吐出来了,梅氏还是没有动静。
足足过了半刻锺,屋里才出来一个小丫鬟,“夫人起来了,少夫人和二奶奶请进来吧!”
小齐氏拿帕子抆了抆咳出来的眼泪,身体打着晃儿,险些站不稳扑倒在地上。
谢向晚见状,赶忙上前扶了一把,“大嫂小心啊!”
“多谢弟妹了,不过,我还能坚持!”小齐氏轻轻推开谢向晚的手,‘倔强’又‘坚韧’的独自往正房走去。
谢向晚挑挑眉,心道,小齐氏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
缓步跟上。谢向晚暗暗决定,今儿她还是少说话、多看戏,也瞧瞧齐家女人的手段。
“咳咳。咳咳咳,儿媳给、给母亲请安!”
小齐氏远远的站在门口。隔着一架紫檀透雕富贵牡丹的座屏,恭敬的行礼,嘴里说着:“儿媳偶感风寒,未免过了病气给母亲,不敢近前服侍,还请母亲赎罪!”
“哦?病了,这么巧?昨儿我刚命你在外头反省了一小会儿,你就‘病’了。你这病来得也太及时了吧?怎么,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婆婆有意见?”
梅氏用完一盏燕窝粥,拿帕子沾着嘴角,听了小齐氏的话,又隔着屏风看到她的做派,心里很是不喜,阴阳怪气的说道。
扑通一声,小齐氏干脆利索的跪在了地上,谢向晚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眉头忍不住皱了皱——嘶。小齐氏今儿这是怎么了。
谢向晚总有种小齐氏要反扑的预感,同样是下跪,前天、昨天的小齐氏满眼满脸的屈辱。可今儿,她却有种莫名的兴奋。
梅氏是个聪慧的人,想来也是,能生出陆离这样的读书天才、陆穆这样的随性豁达的女孩儿,梅氏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谢向晚感觉到了小齐氏的异常,梅氏却是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跟小齐氏做了快十年的婆媳,梅氏对她还是比较了解了,小齐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梅氏便能瞧出端倪。
谢向晚和梅氏各自想着,小齐氏已经开口了:“母亲。儿媳不敢。”
梅氏忍着心底的疑惑,冷声道:“是不敢。却不是不想?也就是说,你还是对我有所不满咯?”
小齐氏低着头,只说自己‘不敢’。
梅氏皱眉,忽的又松开了,笑了笑,道:“我是个讨人嫌的婆母,就算强压着你的头认错,你嘴上认了,心里定然不服,私下里还不定怎么骂我这个做婆婆的刁钻恶毒呢,话说,你又见过几个恶毒的婆婆,真正厉害的另有‘旁人’呢……罢了,你起来吧,我这儿也没什么事,你们回去吧!”
谢向晚:“……”婆婆,我还没请安呢,您就是做戏,好歹也让我把戏词念完了呀。
小齐氏也不想那么早退场,她手里还有许多好东西要给婆母大人看呢,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轻咳了一声,小齐氏道:“母亲说笑了,旁人怎么看儿媳妇不知道,但在儿媳心中,您素来是个关照家人的慈爱长辈……”
这话说得真违心,但凡是有点节操的人,都不会昧着良心说梅氏‘慈爱’。
谢向晚暗自撇了撇嘴,不过,有小齐氏这么一打岔,谢向晚倒能趁机说上几句话:“母亲,给您请安了。您还没用早饭吧,妙善伺候您用过早饭再回去也不冲。”
不等梅氏发话,小齐氏先抢着说:“这事儿还是我来做吧,我毕竟是长媳,又服侍母亲多年,母亲的喜好我最是清楚。 ”
一边说着,还一边递眼色给谢向晚,让她识趣些,快些告辞出去。
谢向晚纳罕,愈发觉得小齐氏有阴谋,嘴里笑道:“大嫂说得有理,但我也是母亲的媳妇儿,也该学着如何伺候母亲。要不,今儿大嫂顺便教教我?!”
“哟,我才发现,我竟娶回两个如此孝顺的儿媳妇。既然你们有孝心,那就都留下来吧。”
梅氏也想看看小齐氏到底在玩儿什么把戏。
小齐氏却一脸为难,从地上爬起来,绕过屏风,来到罗汉床前,凑到梅氏耳边,小声嘀咕:“母亲,您确定要当着谢氏的面谈论舅舅家的事儿?!”
打蛇打七寸,梅氏也不是全无弱点的,她现在,唯一在乎的便是娘家的亲人,而小齐氏的手中,恰好收集了一些梅家人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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