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2)

侯门美妾 醉酒微酣 3176 字 5个月前

70、守株待兔喜相逢

金吾卫的人一路去码头,谢安平慢悠悠跟在队伍最后,看着满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婆婆跟自己往同一个方向走,不觉纳闷地摸了摸下巴。

「今天有龙舟赛?」

小跟班元力一听就笑了:「哪儿能啊侯爷,端午早过了马上就该吃月饼了,您怎么还惦记着粽子啊?」

谢安平凝眉不解:「那他们怎么都往码头走,赶着去跳河投胎?」

元力:「……」您就不能说两句中听的话么!

姜参事解释:「大概是为了一睹温大人的风采吧。」

谢安平嗤鼻:「嘁!臭书生有什么好看的?姓温的还被爷收拾过呢!」

「他们想看的不仅仅是温大人,更是一种信仰。」姜参事视线远方,神情变得有些不大一样。

谢安平更不屑了:「鬼的信仰,他又不是神!」

姜参事微微含笑,道:「可在寒门子弟看来,温大人就是神。侯爷可知在朝堂之中,三品以上官员有多少是出自官宦世家?又有多少是出自平民百姓之家?」

「这个……」谢安平思忖片刻,不确定道:「一半一半?」

姜参事摇摇头:「朝野上下,七成以上皆是公侯官宦之后,而三品以上大员更无一人出身民间。」

谢安平断然否决:「不可能!那谁谁谁,就是十五年前头中了状元的樵夫儿子,现在不是进了中书省么?他就是个三品大员!当年放榜好大的阵仗,老侯爷还抱着我去看状元郎呢,爷光记得他穿一身红衣服骑在马上,怪扎眼的。」

「但是侯爷别忘了,此人后来做了先皇太傅的女婿。他的平步青云,并不是偶然。」姜参事的语气似乎充满了辛酸,但又带着希望,「侯爷您出身公侯世家,可谓天之骄子,想入朝为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愿意闲散就寻个轻松的职位,愿意建功立业也有的是门路,无论您的理想是什么,都有人早早为您铺好了路,您唯一要做的,就是自己迈出脚步。但这些对於寻常百姓来说,却是不可能的事情。我们的路,要自己铺,更要自己走。」

姜参事是军营里出来的,正儿八经在边关打过仗。谢安平依稀记得他似乎出身不高,没有公子哥儿好吃懒做的坏德性,而是品性端直治军严厉,所以谢安平当时才点名要他进金吾卫效力,好好矫正一下皇家亲兵的不良歪风。

谢安平被他一说有些发窘,没错,他是出身侯门,从小仗着身份也没少干坏事……但他现在的上将军之位也不是白捡来的!那是真刀真枪流血流汗拼来的,凭什么他们都觉得姓温的书生了不起!会读书读死书有什么了不起!

谢安平不服气:「他不就是会卖弄笔杆子耍耍嘴皮子,有本事叫他跟爷一样骑马打仗抓犯人,哼!」

姜参事并不跟谢安平孩子气的模样计较,只是说:「温大人最令人佩服的地方,并非是他的才华有多么惊艳绝伦,而是他既不攀附权贵也不结党钻营,他只靠他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走路,从乡下私塾来到京城读书,从国子监学生到衙门的无名小卒……直到并州刺史,最后是吏部侍郎。他带给无数寒门学子希望,不需要阿谀奉承,不需要溜须拍马,只要像他一样就有机会出人头地,他维持了读书人的骨气和尊严,甚至是整个国家的气节。所以,他是很多人的信仰,也是他们心中的神。」

姜参事说得谢安平一愣一愣的,而元力听完挠挠头:「听老姜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佩服起温大人来了……」

谢安平狠狠瞪他一眼——死家伙胳膊肘往外拐!

姜参事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安平脸色不好,遂拱手道:「无意冒犯侯爷,其实卑职也很敬佩您。」

天下既需要爱民如子的好官,也需要谢安平这种亦正亦邪的酷吏,他身份高后台硬,脾气坏手段辣,谁的账也不买,也不怕得罪所谓的权臣,所以从某方面来说他能够真正做到大公无私,抓贪官杀奸佞毫不手软。至於他心中什么是公道公义,那又自有他的计较。也许在他看来,世人只分两种——看得顺眼和看不顺眼的。

到处作奸犯科害得他不能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自然是看不顺眼的,所以要抓来狠狠收拾,但温澄海这种风头居然盖过了他,并且还跟他有些小过节的文质书生,自然也不可能是看得顺眼那一类的。

於是谢安平决定不吃姜参事谁也不得罪的这一套,沉着脸冷哼问道:「老姜你说,是爷帅还是姓温的帅?」

姜参事没料到他连这也要比,愣住了。

倒是元力机灵,立马接嘴:「当然是爷帅!爷最英俊最潇洒最风度翩翩!」

「这个……」姜参事实在词穷,只好说:「侯爷和温大人各有千秋,不好相提并论。」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么,猫和狗能比吗?!

谢安平黑着一张脸,把头一扭:「错了!你们都说错了!」

姜参事自觉嘴笨认栽,元力却不甘心地皱起眉头,心想拍马屁也会错?

「爷比他帅十万八千里!」

眼看就要到码头了,谢安平扔下这么句话赌气往回走:「随便派两个喽罗去接那条弱鸡,爷回卫府找娇娇!」

姜参事只好跟上去:「侯爷要找人的话应该去庆州,怎么回卫府?」

谢安平摸摸鼻子:「皇上不让爷三天两头就出京,庆州那边的人会送画像来让爷过目,再说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上次她不就是自己跑掉的?万一这回又是她使坏想逃,爷得把岳父岳母小舅子看牢了,干脆来个守株待兔。」

说来真奇怪,生不见人死不见屍的,金吾卫都快把庆州那条河翻两次了,还是寻不到美娘。谢安平越想越来气,这女人明明答应给他生儿子的,现在儿子还没生她怎么又不见了?气人!

必须把她抓回来生儿子!而且要生一窝!

温澄海和美娘到码头的时候就刚好和谢安平错过,而且早有轿子等在那里,美娘下船就被扶上了轿,快得好多人连她的脸都没看清。

「看见了吗?温夫人长什么样?」

「一晃就过去了,没看清。」

「应该很漂亮吧?」

「谁知道呢,反正我就光顾着看温大人了!」

美娘坐了船有些晕,轿子里坐着也被颠得晕乎乎的,正撑着头休息,听到轿子外头的人说话觉得好笑,便撩起帘子看了一眼,只见密密麻麻的姑娘小姐,眼神带着倾慕,估计都是来一睹温澄海风采的。

「相公还挺招人喜欢的……」美娘笑着自言自语,放下了帘子。

「黄莺姐,我好像看到姑娘了。」

人群之中,樱桃拉着黄莺袖子如是说道。黄莺一惊:「哪里?!」

樱桃样子呆呆的:「刚刚过去了,你没看见吗?」

黄莺踮起脚伸长脖子望了望,只见围观人群散开,街上挤满了行人,哪儿还能分得出谁是谁。她问樱桃:「真的是姑娘?你没看错?」

樱桃不敢确定,迷迷糊糊地说:「大概可能应该……是吧?反正我觉得像。」

「只是像吗?」黄莺一听很失望,摇头叹气,「八成是你看花眼了,小笨蛋。走吧,咱们该回府了。」

「哦。」樱桃撅嘴跟上黄莺,还依依不舍地看了眼渐行渐远的轿子,心想真的是很像啊。

话说谢安平回了卫府以后,径直去了后园的一个小院子,只见这里石墙高竖,墙头还装了铁栅栏,四周围了一圈卫兵,看守得严严实实,连只蚊子也飞不进去更飞不出来。门卫见到谢安平,开锁放他进去,然后又把门拉来关严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