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却忽然问出一个问题,“这件事,张夫人知不知情?”
其实,京兆府尹想说的是,张夫人是不是才是整件事的幕后主谋!
还是那句话,侯府不是寻常百姓人家。
就算赵嬷嬷是有体面的奴仆,但侯夫人生产,绝对是整个侯府的大事。
不说太夫人、二夫人等主子会在产房外面守着,就是产房里,也有一大群的丫鬟婆子围着。
这般众目睽睽之下掉包,如果没有主人的允许,只一个老奴,真的很难做到!
除非有主子在背后筹划安排。
“没有!我们夫人并不知情!”赵嬷嬷无比坚定的否认。
她主动跑来“自首”,为的就是把张夫人撇出来,如何肯让她沾上一丝一毫的嫌疑?
“这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
赵嬷嬷说完这话,将身子深深的伏下去,额头抵着青石地砖,重重的磕了一下,“老奴该死,老奴愚钝,以为是为了夫人,却犯下了大错!”
“老奴混淆了侯府的血脉,还、还欺君罔上,老奴罪该万死!”
“如今小少爷渐渐长成,夫人却膝下空空,老奴、老奴——”
“今天,老奴特来自首,希望府尹大人能够为我们夫人做主,让我们小少爷能够认祖归宗!”
说完这话,赵嬷嬷又拚命的磕头。
嘭!嘭嘭!
额头重重的敲击着地板,发出让人牙疼的闷响。
片刻后,她的额头便已经青紫一片。
“……让本官再理一理!”
京兆府尹冷眼看着赵嬷嬷表演,脸上却故意做出还不太能够接受的模样。
“你为了尽忠,把自己的孙女掉包给侯夫人?”
赵嬷嬷用力点头,“是!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罪该万死!”
“侯府的公子却养在了你儿子、儿媳妇名下?”京兆府尹缓缓问道。
“……没错!”赵嬷嬷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赶忙抢先喊道:“老奴知道,府尹大人是怀疑,换子之事是侯府有意为之!”
“但, 这事儿真的跟侯爷、跟夫人没有关系啊,一切都是老奴自作主张!”
“侯府出事后,老奴也怕自己当年的举动是欺君之罪,但,老奴只想帮我们夫人保住她唯一的儿子!”
“幸好我们侯爷是被诬陷的,现在圣人为我们侯爷主持了公道,侯府不再是戴罪之身……”
所以,冯延庭不是犯臣之后,而是尊贵的侯府嫡长子!
“好个忠仆!”
对於赵嬷嬷的这些话,京兆府尹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就是觉得,在换子这件事上,张夫人肯定不无辜。
“只是,这件案子牵扯到平南侯府,本官不能草率了之!”
京兆府尹一拍惊堂木,向差役们下达命令,“来人,把平南侯、侯夫人以及冯忠良夫妇等一干人等都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