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来做什么?」淑缘一看到研真就一肚子气。「怎么?想来跟我耀武扬威,说你跟阿烈现在有多恩爱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一看到淑缘进来,研真慌得连忙站起来。
她是趁淑缘出去的时候,偷偷跑来看沉光远的,顺便问护士小姐沉光远的状况,她偷偷来好几次了,都没被淑缘逮到,没想到淑缘今天吃饭吃得这么快,让她措手不及。
「我是来看光远的……」
「看他做什么?怎么?抢了我一个男人还不够,现在又想来抢光远了是不是?」淑缘说话酸溜溜的,听在旁人耳里,实在不是滋味。「但你也太心急了吧!他现在还昏迷着,人还没醒来,所以就算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没用,你倒不如等他醒来时再来使你的狐媚手段吧!」
「淑缘,你别这么说……我只是单纯的想来看看光远的状况……」她从没想要从淑缘的身边抢走任何一个人。
「你少恶心了!敢做敢当,干嘛这么假?如此惺惺作态,你演给谁看啊?还是阿烈人就在这附近?」
「不,阿烈没来。」
「没来你还演?!我又不是阿烈,不吃你这一套的!总之我不需要你的可怜,你可以滚出去了!」
唉!看来淑缘对她的敌意还是很重,而她该怎么做,才能化解淑缘对她的敌意呢?研真深觉苦恼。
「怎么?还愣在这里想讨饭吃吗?还不出去?!」看研真净是杵在那动都不动,淑缘气得动手推她。
她没有发现研真后头就是桌子,而桌子上还有推热水的阿姨才刚送来的热水瓶,那瓶口虚掩着,没关紧,她将研真一推,研真的身子撞到桌子,放在桌子上的热水瓶倒了下来——
一连串的动作如骨牌效应般推动着,热水倾泄而下,淋了研真半边的身子——
「你不要一直瞪着淑缘,我都说了,那不是淑缘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翻了热水瓶,才被热水烫到,不关淑缘的事,你干嘛一直瞪着她?」研真扯扯阿烈的衣摆,要他收敛一下他眼里的凶光。
阿烈没看到淑缘已经很内疚了吗?总之淑缘有悔意就好了,阿烈干嘛对她这么凶?
他就算用目光把淑缘淩冲至死,她的伤也不会变不见。
「你好了呗!你要是想生气就回家去,别在我面前摆个臭脸,我受伤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我看你一张臭脸过日子,那我怎么吃得消啊!」软的不行,研真改来硬的。
阿烈转而瞪她。「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
「什么呀!」他说什么伟不伟大的,她根本听不懂。
「你以为你受了伤、不跟她计较,以为这样她就会买你的帐,原谅你、跟你重修旧好?你别想了,你看看她,一点悔意都没有,搞不好她现在心里还想着这次你的烫伤是你罪有应得的报应。」
「你干嘛把淑缘想得这么坏?」她真的快被阿烈给气死了。他来这,把气氛愈弄愈拧,这根本无助於她跟淑缘恢复友谊。「你回去啦!」她不要他在这陪她了。
「我干嘛回去?我要留在这照顾你。」
「我只是一点烫伤,又没什么大碍。」
「什么没什么大碍?皮肤都烂掉了,还说没什么大碍!难不成非得断手断脚,你才觉得有什么吗?」
阿烈拖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他是赖在这里不走了。
他实在有够番的!
「那你面包坊的工作怎么办?」他忘了吗?他曾说过他的理想,在二十岁之前要到美国深造,二十四岁回来开一家属於自己的店,而他最近杂事繁多,常常请假。「你常常请假,小心你师傅不要你!」
他的师傅是从日本大饭店退休的甜点师傅,手艺一流,阿烈常常跟她说,他有多崇拜他师傅,而且阿烈也说过,他师傅最讨厌偷懒、不认真的徒弟。她真怕阿烈因为连着几件事而被他师傅开除。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我师傅爱我得很,他说我是他万中选一的徒弟,他才舍不得不要我。」
「呿!瞧你骄傲的!真不要脸!」
「我是真的有本事,为什么不能骄傲,还说我不要脸,你不想活了是不是?」阿烈瞪着她。
研真马上提醒他,「我受伤着,你别乱来喔……」研真看他一步步的逼近,吓都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