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灯光同时亮起,安森和迈尔斯的身影投射在屏幕上。
大提琴和鼓点的配合,略显单薄,但安森和迈尔斯默契十足,两个人都放轻动作,温柔而细腻地娓娓道来。安森的歌声,在旋律里吟唱,踩着吟游诗人的步伐。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巨浪也曾因我之命澎湃,而今我却在黎明独自露面,在曾属於我的大道寂寞徘徊。”(注1)
贝斯,加入,沉稳而厚重。
键盘,交汇,轻盈而流畅。
一个接一个,完美契合,乐队成员们互相交换视线,看着彼此的狼狈——
大汗淋漓,面红耳赤。
他们一个个如同落汤鸡一般,但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在乎这件事,甚至彻底忘记斯台普斯中心的宾客满堂,也完全忘记这是格莱美颁奖典礼的舞台。
在某个时刻,他们进入忘我境界,一切变得简单起来。
只有他们彼此,只有自己和乐器,只有乐队和音乐,他们忘乎所以地沉浸在表演里,用灵魂和演奏建立联系,那些音符自然而然地从心脏里流淌出来。
其他,再也不重要。
这是一种纯粹,纯粹的幸福。
“凡人生死曾由我主宰,尽情品味惊恐在死敌瞳孔展开,欣然倾听百姓高歌喝彩:‘先王亡矣!新王万代!”
“此刻我手握权威经脉,转瞬才知宫墙深似海,恍然发现我的宏图伟业,不过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
自然,和谐。共振。
恰恰因为如此,音符碰撞乐器、歌词碰撞旋律,难以置信的化学反应在空气里弥漫,最后全部凝聚在安森身上。
时间和空间全部失去意义,他们站在虚无的黑洞里,回首过去、展望未来,他们是如此渺小却又是如此恢弘,他们是如此虚无却又是如此充实,生命的温度和力量在胸腔里激荡,再也无法继续压抑。
轰。
在轰鸣的尽头,乐器碰撞激荡,安森尽情高歌。
“听那耶路撒冷锺声传来,罗马骑兵歌声震彻山海,担当我的明镜、利剑和盾牌,我的传教士屹立边疆之外。”
“只因一些缘由我无法释怀,一旦你离开这里便不再,不再有逆耳忠言存在,而这便是我统治的时代。”
铛铛铛,砰砰砰。
锺声和鼓点交织,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疯狂往外冒。
视线里,能够清晰看到安森眼睛里的幸福和快乐,没有遮掩没有修饰,星辰大海在瞳孔深处熠熠生辉。
顺着安森的视线望去,迈尔斯和康纳交换一个视线,两个人的嘴角双双上扬,笑容自然而然地绽放。
大提琴和贝斯交织,从温柔似水到汹涌澎湃,弦音的碰撞互相缠绕在一起,醇厚与激情、古典和现代碰撞出浓郁火花。
没有演唱,没有歌声,只有纯粹乐器演奏而已,但就是这样的演出,却让整个斯台普斯中心心神激荡。
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沐浴在音乐的洗礼里,迷失自我。
咚咚咚。咚咚咚。
鼓点,入场。
是安森,却没有破坏和谐,而是加入迈尔斯和康纳的行列,撞击心灵的回响。
一下,再一下,穿越时间、打破空间,狠狠撞击在心脏之下,一种语言无法描述的感动瞬间迸发,并且转眼之间就浩浩荡荡地席卷脑海,彻底丧失反抗能力地在这股风暴里自由翱翔。
注1:生命万岁(Viva-la-Vida——Coldplay)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