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会的事情过去了五天,年三十。
这段时间的天气还不错,连着下了一个星期的雪彻底停了,早上还出了太阳。
沈宅从一个星期之前就开始忙活过年的事情。
扫尘迎新。
今年倒是格外的热闹,沈家有添丁之喜,哪怕老爷子的身体不行。
可两个孙子今年都结了婚,江思语也怀孕了,所以今年唐蓉让人布置宅院的时候都花了挺多心思。
佣人从前宅忙到后院,就连好长时间没人住的院子外面都挂上了红灯笼。
不过唐蓉带着人在外面折腾的时候,老太太这边倒是挺安静的。
之前提过的雕刻在岑璿年会之后的第二天开始。
为此老太太特地在院子里开了个工作室出来,所有的设备都应有尽有,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那块紫水晶是老太太的陪嫁,这么多年她一直收着。
之前找了挺多的雕刻师都不满意,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有了个手艺不错的。
她当然好好的用了。
按照老太太的说法,这紫水晶除了雕刻一座观音像之外,还有两个吊坠。
一个是给江思语肚子里的孩子的,另一个是给岑璿的。
她这两天一直待在房间里。
“休息一会儿吧。”
老太太拉开门喊了句。
岑璿放了刻刀走出来,这两天老爷子的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
早上一出太阳,老太太就让人把他推出来了。
眼瞅着这一个月原本身体硬朗的老人瘦成了皮包骨。
“忙活了这一早上了,今天就别继续了,过年了你们小孩子不都得到处玩玩。”
老太太说着给岑璿递了杯水。
“好啊。”
岑璿握着水杯刚喝了一口,还没等到将水咽下去,嗓子里忽然跟有羽毛挠一样。
“咳咳……”
老太太伸手给她顺了顺背,“你是不是感冒了,这两天总能听到你咳嗽。”
岑璿摇头,“没有,就是嗓子忽然不太舒服。”
老太太已经招呼那边的人给岑璿泡了杯感冒药过来。
“先把药给喝了,年轻人身体再好也不能造作。”
岑璿盯着感冒药思考了半天。
她身体没出什么问题,但自从开始雕刻之后她就总是咳嗽。
按理来说他们这个职业的职业病的确是和粉尘有关系,吸入的粉尘太多肺上会有问题。
可那也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积累起来的病果。
她才刚刚重新雕刻不久。
按理来说她现在不应该出现这些问题才对。
“想什么呢?”老太太看着她笑出声来。
岑璿摇头,“没什么。”
老太太当然也看出来她是有心事,笑着说了句。
“人这辈子会碰上很多的事情,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们的设想发展下去,很多事情自己尽力了就好。”
老太太意有所指,说的显然就是前两天年会上发生的事情。
年会上的事情被封锁了消息,不过岑清越因为涉嫌绑架已经被拘留。
可好歹是岑璿的二叔,老太太想着,她心里肯定不好受。
“今天三十,外面肯定很热闹,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热闹吗,正好你带上霁渊出去走走,感受感受节日的氛围。”老太太说着还补了一句,“可别回来的太晚了,晚上还得包饺子呢。”
岑璿在老太太的催促声中出了院子。
沈霁渊从前天公司休假之后人就清闲了不少,已经日上三竿了,人还在睡着。
岑璿回到院里的时候床上的人还没有起床的意思。
她格外诧异的探头看了眼床上依旧深眠的人,对着李贺招招手。
“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沈霁渊的生活作息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天早上什么时候起,健身早餐,再到去公司。
不可能会有这么连天连夜沉睡的时候出现。
“太太不用担心,先生每年休假之后都会很放松,他睡到该起床的时候也就起来了。”
李贺笑着同岑璿说道。
哪怕李贺这么说了,岑璿也还是觉得挺担心的,她走进房间。
在床边蹲下,听到床上的人平稳的呼吸声之后,岑璿松了口气。
这老虎都还能有打盹的时候,更何况是沈霁渊这样的大老虎。
岑璿回到李贺身边站定,“今天都三十了,你不打算回去过年吗?”
沈霁渊再没人性,公司都在二十六那天放假了。
就李贺还在他身边的待着。
李贺笑了笑,“我父母前些年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回去也是一个人。”
他这些年都陪在沈霁渊身边过年,都习惯了。
“那也不能一直上班吧。”岑璿盯着他叹气。
“没有上班,今天先生没给我安排任何工作。”
他待在这儿不过是习惯了。
鉴於李贺这一年的工作量倍增,岑璿自己也给他包了个大红包。
并且十分鼓励他这两天就别跟着沈霁渊了。
这话怎么说的,休息就得有休息的样子。
要是休息的时间都跟在老板身边,这不跟上班没什么两样了。
沈霁渊这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岑璿正陪着佣人在院子里挂灯笼。
前些天为了不影响他们,再加上沈霁渊之前是真的而恶名在外。
没有他的允许也不敢有人轻易进来。
今天是看着沈霁渊还在休息,就岑璿一个人在,这位三少奶奶可是要比三少爷好说话的多了。
“那边也挂上吧,还有树上。”
男人身上披了件米色大衣走出来,单手将还站在树下指挥的岑璿搂到怀里。
“你醒了。”
岑璿仰头看着他。
男人低头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带着刚睡醒的松软和迷离。
“嗯。”
岑璿看着他的样子轻笑出声,“你再晚一点,就快包饺子了。”
沈家人每年的三十晚上都会在一起包饺子,会的不会的都得一起,也是图个热闹。
否则的话年夜饭吃完各回各院,还真的没什么过年的氛围了。
“饿不饿,我让他们给你做点吃的。”
岑璿说着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