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女政治家点头道:“我其实……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是,齐先生那边也才上任半年多,正在大兴土木。总觉得,不适合再折腾了。”
“哈哈哈,换一个角度想,反正已经够折腾了,那就不缺你了。”齐先生笑道。
杰西卡不得不承认,自己还真没法换一个角度来想。
“你的法案,确实是需要长时间坚定不移地执行下去,才会变成国策和传统,不能因为政权更迭而朝令夕改。咱们新神州的穷乡僻壤,没什么优点,民众也大多都是粗鲁的开拓者。不过,正因为大家都穷,反倒很讲道理。而且,唯独在稳定这一点上,还是很值得自豪的。”
“所以才有许多媒体说,新神州是白家的独立王国嘛。”杰西卡笑了。
“无所谓,我从来不看娱乐和体育版以外的新闻。”白老爷子挥了挥手:“听不到苍蝇在嗡嗡嗡,四舍五入就相当於没有苍蝇了。你的这方案,哪怕只是在新神州试行,也一定会被媒体攻击的,可得要有我这样端正的好心态才好。”
另外一边,国防委员长麦克瑟尔和内务公关安全委员长肖纳,已经在他们常去的“秘密基地”碰面了。这是一家位於市中心商业区的小酒馆,距离总统府的直线距离有五公里,躲藏在繁华的商业步行街的后巷之内,颇有点动中取静的韵味。当然,也非常具备幕后政治阴谋诞生的场景氛围。
当然了,这两位阁部高官此时当然不是在琢磨什么政治阴谋,而是在讨论救国救民的天下大政。
这两位的年龄差距相当於是两代人,一个是刚从脱下制服就被共荣党拉拢的军中大佬,一个是政友党的政治新星兼总统的智囊,按理说应该是死对头。可实际上,或许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是这届政府中最有责任感的成员,私下的关系居然还不错。
正因为如此,他们才可以在这样的“私下场所”下,便可以搞一些桌面下的交易。
对他们来说,这种交易同样也是天下大政的一部分了。
麦克瑟尔一边摇晃着杯中品质平平的朗姆酒,一边道:“我刚刚已经给茅先生打过电话了。国会那边的反对意见,他会尽量平息的。还委托你转告给总统阁下,国会的那些议论,并非是他的意见。”
“我自然相信。”爱德华·肖纳一边剥着小酒的盐煮毛豆,一边说:“不过,总统先生想知道的是,在环世界的问题上,茅先生的态度到底是怎样的。”
麦克瑟尔却挂着高深莫测的表情摇了摇头,一副“年轻人你道行还不够”的样子:“世人及诶因为我们共荣党是帝国留下来的遗老遗少,茅先生的一个女儿和两个孙女现在更已经是帝国贵族了。可实际上……”
“实际上?”
“实际上当然也是!”麦克瑟尔哈哈一笑:“茅先生的家族当初毕竟为帝国总督府服务了那么多年,共荣党不少政治家族也是这样的性质。不管怎么说,和帝国那边总还是有几分香火情的。”
香火情?真是高情商的说法。肖纳的眼神飘忽,想要冷笑。
“不过,就只是在这件事上,重要的却并不是他老人家的态度。”麦克瑟尔又道:“当这件事被联盟揭露出去之后,重要的便是大众舆论的看法了。”
“大众舆论很多时候非常重要。”肖纳道。
这其实也是高情商的说法。准确的意思是大众舆论(有的时候)非常重要,大多数时候不重要。后面半句才是重点。
“可是,现在便很重要。”麦克瑟尔耸了耸肩:“谁叫我们是银河第三大军事强国呢。仅次於帝国和联盟的强大国度,怎么能这么简简单单地将宝贵的启明者遗迹奉上呢?”
“……我们不是吗?”
这次换成是麦克瑟尔的眼神飘忽了。他实在不确定对方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肖纳议员又道:“委员长阁下,我们确实是的吧?”
“至少从纸面上来看,是的。”
从字面上是,就意味着实际上不是了。爱德华·肖纳虽然不懂军事,但这个意思还是听得懂的。不过,他倒是一点都没觉得意外,只是微微叹息,然后道:“总统阁下的意思还是平衡。平衡是为了存在,存在就是一切。”
麦克瑟尔点了点头:“我们的国防力量,会尽可能维持一个有限威慑的态势。然后就要看外交手段了。不过,老夫个人觉得,事情就算是到了最坏的地步,也必须保留一些沟通渠道。”
“您指的是?”
“贵官上任内务和公安委员长,负责国土安全工作,大家都是很赞同的。您虽然年轻,但也是证明了自己的能力的。由你来负责军事情报和大家所有人的安全,我们很放心。年轻好啊,年轻才会气盛。”麦克瑟尔继续云山雾罩。
“老前辈,您不妨还是把话讲得明白一点。”肖纳无奈道。他表示,自己这次是真的没有听懂。
“我知道,您最近正在整顿军情部门和内勤部门。”
肖纳点头。
“我也知道,您上任了一个月,已经把保安局的高层都换了,还从国统和内勤局里抓了不少人?”
肖纳狐疑道:“这其中,可有您的熟人?”
他明明就已经调查过了。没后台的自然是革职法办,有后台的还是会给点体面,调到清贵的岗位上去的。
“没有没有。我一个清白如水的老兵,怎么能在内务安全部门有熟人?”麦克瑟尔赶忙摇头,随即道:“我只是听说,内勤局戴伦副局长的叛国证据,你已经掌握了。”
肖纳继续点头。
“还是收手吧。戴伦副局长其实是帝国卫伦特王的家臣。”
肖纳恍然大悟,但随即露出了苦笑:“您哪怕是早说两个小时呢?现在,已经动手了啊!还是灵研会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