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1章 北海之对峙北海大营当中,已然是仙神齐聚。
尤其是在广成子死后,一些并不怎么乐意动的仙神,那些练气士们,也都是纷纷往北海而来。
“天君!”
“天君!”
“见过大天君。”
隶属於天庭的那些神圣,也即是天庭的仙官神将们,都向敖丙一礼——但也仅此一礼。
陈塘关的变故过后,阐教大弟子,用自己的性命和阐教的名声,证明了天规的森严,以及敖丙这位司法大天尊执法的决心。
而这,也让天庭的这些仙神,更加敬畏的同时,也更加的敬而远之。
尤其是,天庭那些原本已经有心向敖丙靠拢的这些仙官神将们,也放下了向敖丙靠拢的心思。
——无论怎么看,这位司法大天君当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一副要做孤臣的样子,既然如此,他们还靠上去做什么呢?
就连广成子这样的阐教首席,他都毫不犹豫的,以天规而将其斩杀,何况是他们呢?
就算是他们靠近了青龙又能如何?
难道就能在他们触犯天规的时候,让青龙对他们网开一面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向青龙靠拢的必要呢?
天庭的仙官神将们如此,那些人间的宗派,就更加没有例外了。
行於大营当中,敖丙亦是能清清楚楚的察觉到这种疏离。
——这无数人不约而同的敬而远之,那种疏离,几乎是产生了一种人心代替天心的效果,令此间的天地,都对敖丙有了些许的排斥,令敖丙自身的法力,元炁,都被隐隐的压制起来,周遭的天地元气,更是连丝毫的消息,都不曾带给敖丙。
这也算此间的仙神,此间的练气士们联起手来给敖丙准备的,一些小小的警告,或是威慑——任何一个练气士在这种压制之下,都会生出本能的不安。
他们以这种方式,他们亦是活生生的生灵,有着自己的喜好,有着自己的恩怨,有着自己的想法。
诚然,天规无情,威严浩荡,但天规之下,却是各有想法的芸芸众生——若是他们联起手来,就是敖丙秉天而行,他们也足以将敖丙,变成一个聋子,变成一个瞎子。
让那天规,无论如何,都实行不下去。
对於这种疏离,敖丙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
就如同那些练气士们所想要的一般——从一开始,敖丙就不曾将他们当作死物,当作傀儡。
所以,敖丙从一开始,也做好了被他们为难,甚至於和他们为敌的准备。
至於说这疏离过后所引来的,来自於天地的排斥……
嘿!
在去过域外的敖丙面前,在参加过域外战争的敖丙面前,在体验过域外天地恶意的敖丙面前,这种疏离和排斥,又算得了什么?
至於说那些仙神们集体的疏离,敌意……在武德星君悍然起兵攻打天庭的场面面前,这些疏离,这些敌意,小场面罢了。
“道友,这里。”片刻,一个坤道的身形,在一处营地面前显现,向敖丙招手。
却是截教菡芝仙。
北海的战局,在对峙之间,越发的紧要,执掌此间战局的闻仲,自然也是毫不犹豫的,向朝歌发了信息,向金鳌岛求取支援。
於是,不少回转了金鳌岛,在金鳌岛中确认了自身清正的练气士们,便又在金灵圣母的带领之下,呼啦啦的来了北海,给截教的三代弟子撑场面,顺便,也看看这北海的局势,到底乱成了什么样子。
截教弟子,素来爱热闹——而这北海,就是此时天地之间的第一大热闹。
“菡芝道友。”敖丙打了个稽首,和菡芝仙一起踏进营中。
营中,诸多的截教弟子聚集在一起,饮酒,做歌,谈玄,论法,丝毫没有北海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紧张感,先前,金灵圣母等人在金鳌岛执行截教戒律,杀得头颅滚滚的哀切,亦是被洗去几分。
看着进来的敖丙,都是面带欣喜之色,态度也是无比的热情,和其他营地的练气士,仙官神将等等,截然不同。
听着截教营地当中的声音,外面的练气士们,那些天庭的仙官神将们,也都是默然——照而今的局势看起来,这位天庭的司法大天君,还真不需要他们的投效。
毕竟,截教出了名的家大业大,光是这些截教弟子,就足以让那司法大天君树起自己的山头了。
“道兄陈塘关一行,却是做得好大事。”金灵圣母的身形显现出来,那些还闹哄哄的截教弟子们,亦是立刻之间,鸦雀无声——前一阵子,金灵圣母在截教行家法,行教规,那是真的将众人给吓到了。
“比不得道兄,一改截教万古之风。”敖丙对着金灵圣母道,说起了其在金鳌岛的杀伐。
敖丙杀广成子,也不过是一死了之。
然而那些犯了禁忌,十恶不赦的截教弟子,却是现在都还在碧游宫门前的阶梯之间哀嚎,忍受无穷无尽的痛苦,非得十万年过后,才能得以转世而去。
就算是有些功行不曾至於太乙,寿元不够十万的,自然也有阴阳童子,水火童子,青白童子等,日日巡视,以截教灵药,续上他们的性命。
日后十万年,所有的截教弟子,回碧游宫听道的时候,都得踏着那些台阶而上,听一听那些十恶不赦之人的哀嚎。
那哀嚎之间,往日里,最多截教弟子汇聚的金鳌岛,其间的截教弟子们,都在往金鳌岛之外而去,试图在金鳌岛的周遭,拔地升岛,暂时作为道场。
至於说通天教主,上清灵宝天尊,他也劝不过自家这亲传,又不愿意在金鳌岛听那些哀嚎,便干脆出门云游去了——他这一走,金鳌岛上,气氛就更加的森冷起来。
若是哪个弟子犯了错,却是连一个求情的人,都没有了。
这么一套连环拳下来,截教散漫的门风,都为之一肃。
“往日里,诸弟子散漫,我等又长聚於金鳌岛,不问世事,直到白虎道宗之内,阴冥之气凌霄而起,震天撼地,我方知晓局势之恶。”提及金鳌岛的事,金灵圣母也不由得感慨。
“道友不知,我回转金鳌岛过后,再查此事,又请动至宝,回转过去。”
“这才发现,我教弟子,在金鳌岛的且不提——可那些开府於外的,竟是有足足三成之人,都有触犯教规门风之举。”金灵圣母说着,余怒难消。
先前的时候,天庭没有规矩——可截教作为圣人大教,却是一直都有着教规的。
而且,真算起来,截教的教规,可比当前只得七十二条死律的天规,森严多了。
只不过,往日的时候,截教从来不曾大规模的清查门风,有人来告,又或者是被金灵圣母等人碰着了,就查一查——没人来告,没人碰见,自然也就没人刻意去查。
然后这一次,借由那魂魄的由头,金灵圣母等人,查完了这魂魄之事的牵扯过后,便又拿出了截教的教规,一条一条的和那些截教弟子们查。
因为从未如此大规模的查过门风,故此,已经有许许多多的截教弟子,都不曾将门规当作一回事。
尤其是一些触犯了门规的,更是有意勾连,试图将其他的截教弟子也拉下水,相互遮掩,相互隐瞒。
於是,这么一查,便是查出来,踏出过金鳌岛的截教弟子,几乎是每一个,都有过违背门风之举。
那其中,犯了必死之罪的,更是有足足两成!
於是,金灵圣母他们,越查,便越是火大,越查,便也越发严格——拿捏不好的到底有没有犯门规的,便是都当触犯了门规算。
在死或不死之间,有些余地的,便都是按当死这么处理。
“往昔,阐教师伯和我等言,截教门风不正,我还敢和他辩一辩,当他是对截教弟子有所偏见。”
“但如今,我却是真不敢去昆仑山拜见阐教师伯了。”金灵圣母说着,几乎是要流泪,身上的道种,都是摇摇欲坠,要跌落太乙之境的样子。
“师尊信任,令我等执掌教规,掌肃门风,但谁曾想,一个不慎,却是将教规,给掌成了这般模样,偌大的截教,几乎要成藏污纳垢之所。”
正是如此,在整饬了教规门风过后,金灵圣母才是又借由闻仲的书信,带着截教弟子出山——名义上,是支援北海大局,实际上,是要带着这些截教弟子们在外做功德,功德一日不满,便一日不得归於金鳌岛。
至於说另外的多宝等人,也同样是因为管束不严,以至於乱了截教门风之故,在金鳌岛自囚,受雷火之刑。
总是,这一套下来,整个截教,几乎是没有一个跑掉了的——就算有的人,比如说三霄等,完全不曾触犯门规,但也同样有一个知情包庇的罪过,被罚了禁足。
“不过,金鳌岛的乱子虽然不小,但终究是家中事,还是比不得道友在陈塘关的决断。”说过了金鳌岛的事后,金灵圣母才又说起了陈塘关的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