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师娘、师姐、云瑶公主和姜前辈，是机缘巧合相遇？”

另一处青山峰顶，有座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破旧山亭，五人盘坐。

姜太白有些复杂的神色，慢慢化作了释然，他如今已经看不懂辛卓的修为了，虽然明面上传闻对方已经是恒十四境，但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远远超过了自己的理解。

云瑶长公主有些拘谨，她从未想过当年在古荒界那个自己随手帮助的小子，不仅可以短短几年内杀穿古荒界，更想不到如今可以达到这般境地，东皇宫和玄帝仙朝差距也太大太大。

倒是楚四娘和公孙璃十分激动，眼中隐隐有泪花闪烁，后者点头道：“正是如此了，师弟。”

辛卓笑了笑，问道：“师傅呢？他老人家最近如何？”

听见辛卓还称师娘、师傅，楚四娘险些失态，呼吸微颤，道：“你师父很好，他想必也听说了你现在的消息，你的修为远远超过了他，怕是他不好意思见你。”

“师傅的医术我此生拍马难及，改日空闲，我去药皇谷见他好了。”

辛卓顿了顿，又说道：“刚刚那个李纯元……”

这个李纯元给他的印象很深，当年的天地真武者，可以说是他生平第一次遇见的十分枣手的同境高手，后来又一起逃出东华明域，经苦海入中域，只是后来很少见到了。

此人忽然出现在这里，气息又十分古怪，让他绝对没有想到。

云瑶长公主蹙眉，道：“此人十分怪异，短短几百年不见，修为极高，好似换了个人，此事……应该问问楚大姐，她好像知晓原因！”

她看向楚四娘。

楚四娘双眸中露出一丝慌乱，很快又平静下来，温和的一笑：“当年此人是一个大宗门的弟子，和你师父有些过节罢了！”

这话显然不是真话。

辛卓静静看了她片刻，没有等到她主动开口，也不便追问，拱手道：“好吧，此地不宜久留，诸位还是尽早离开，我先告辞，改日再会！”

作势离去，那楚四娘忽然急走几步，将怀中的玉塔扔了上来：“此物我们费劲心思得到的，但刚刚尝试过，无法打开，修为不够，未免明珠蒙尘，你拿去吧，也许是一番机缘。”

“朱雀战船”浴火穿梭，破开云层眨眼就是千里。

辛卓盘坐在船头，把玩着玉塔，他没有拒绝楚四娘，因为刚刚接触此物，就觉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他这些年接触的灵宝、法器不多，也就是古荒界得到的那十多柄古仙器，什么东西会让自己感觉很熟悉？

他已经研究了一路，也没有打开的办法，身后的苍白驹几人倒是可以打开，但只怕会毁了它。

熟悉……

他沉吟片刻，尝试着以灵念靠近，谁料刚刚接触，意识忽然不可控制的被吸了进去，一阵天旋地转。

这是一处残破古老的暗室，或者说是一条通道，一直通向前方无尽处。

班驳的墙上写满了字迹。

汉字！

他忽然知道为什么熟悉了，这不是当年在西牛圣域，前往小须弥寺时，进入的第一佛门那条通道吗？

李青！

他看向墙上的字迹——

“瑶池杀遍天地各大禁地、禁区，已经截取了三十三道序列契机，只差最后一道，在长生天皇那里，解决了此人，就可证道大帝，镇压人间界，与九天山海仙庭齐寿……”

“可为何……我心中充满了迷茫，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瑶池明明和我……”

“也许，她成就大帝后，便再也无法与我平等相交？不，并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前七世未成之功，心有不甘？好像也不是……”

絮絮叨叨，没有什么头绪，像是一种日记，或者一种以任何人都看不懂的文字，记述自己的烦心？

这玉塔是李青的笔记本？

辛卓继续看下去。

“我明白了，成就了大帝，璀璨世间数万年，耗尽一切寿元，换取一世机缘，反倒不能像一群老家伙那般狗一样的继续活下去，人的寿命终究有穷时，真正的长生何其艰难，古仙人是真仙人，不也尽数灭绝了吗？

怅然若失，即为瑶池，也为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