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在大腿上,这个伤就太重了,那绝不只只是三八式步枪一枪打俩眼那么简单。
只是当这样的念头刚在士兵们的心中划过,枪声又响了!
他们眼见着那名士兵大身体一顿,竟然又中枪了!
而这回是他的左腿。
毫无疑问,这片空地是处於日军的枪口之下,他们在冲过来的过程中,到底是被高处的日军发现了。
突发的状况让士兵们面面相觑了起来。这又该如何是好?
先前就已经阵亡了一名士兵了,钱串也儿只是才知道那个士兵叫受气包,想来那受气包是在他们撤退的过程中被日军的迫击炮炸死的。
当时所有人都在拚命的躲避日军的炮击,没有看到也就罢了。
他们不可能回去寻找,他们掩耳盗铃,他们自然麻醉,完全可以装作不知乎。
可是现在他们却看到了,而且,这名士兵还没有阵亡,也只是被子弹打伤了腿,那么他们又该如何处理?
派出两个士兵去把他架过来?开玩笑!日军还在后面追着呢,他们架一个人跑那肯定是会被伤员拖累的。
而且,在那高点上正用枪瞄着这里的日军也绝不会任由他们把伤员救走。
救一个就得搭俩搭仨,救俩仨就得搭上更多,就这种事情钱串和知道商震他们也这样干过!
在这种情况下,受伤者也就变成了一个诱饵,也可以说是药引子!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可是说不救於心又何忍?
要不说一支队伍在碰到两难的情况下,必须得有一个做主的人,而这时候钱串儿便大声说道:“兄弟,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实在对不住了!”
说完了,钱串儿却是从自己身上摸出一颗手榴弹来,然后直接就把那颗手榴弹向那个士兵身旁抛去。
就在钱串儿摸手榴弹的时候,单飞那几个警卫连的士兵都愣了一下,他们在想这小子不会是把自己人给炸死吧?可是随即他们发现自己错了,因为钱串儿根本就没有拿手榴弹拉弦。
那么钱串儿的意图是什么就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给这个士兵留下了一颗手榴弹,他们现在能看到那个士兵身上并没有手榴弹,也就是说当日军追上来的时候,这名士兵将用这颗手榴弹与围上来的日军同归於尽。
“还瞅什么瞅?赶紧走,再不走全都得扔在这里!”钱串怒道。
单飞瞟了一眼那个士兵。
他不忍直视,甚至有了一种理亏的感觉,可虽也只是一瞥,他的目光还是和那个士兵相遇了。
那个士兵并没有惨叫出声,也没有高喊“救命”,却也只是双手拄地把头抬起看着他。
这个士兵叫於大宝子,和单飞还是同一个县的老乡,平时净在一起了的,甚至单飞还欠了他点钱。
此时的单飞便从於大宝子的目光中看到了绝望与悲伤,他便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转身,跟着其他士兵便跑。
他跑的很急很慌张,以至於他的脸都被一根横伸出来的枝条狠狠的抽了一下!
那是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可是,单飞却更觉得那种火辣辣不是枝条抽的,而是一个大嘴巴,一个狠狠的扇在他脸上的大嘴巴!
所有的士兵再次开始了拚命的逃亡,也只是一会儿功夫后,他们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啊”的一声大喊,然后便是“轰”的一声手榴弹的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