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千石官员乃银印青绶。
陆蔚谢恩接过后,发现印身多有磨损折旧的痕迹,可见是经转过好几手了,莫不是就是从孟亮那厮手里过渡而来的吧?
这官书、印绶显然不是从洛都求赐而来,如今洛都局势紧张,往来交通多有不便,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十数日。
汉魏晋时期,官印上只有官职的称谓,尚未诞生诸如告身、鱼符这一类核验官身的信物。
至於此间骑都尉的印绶是否私铸,又或是过往时曾有过一、二位骑都尉投效在成都王府下,卸任时官印留在了“颖府”,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越数日,成都王正式上表朝廷,要求诛杀祸乱朝纲的左将军皇甫商与羊皇后之父羊玄之。
是为,“每忧王室,心悸肝烂。羊玄之、皇甫商等恃宠作祸,能不兴慨!於是征西羽檄,四海云应。”
同一日,河北大军正式开拔。
早已移驻汲郡的北中郎将王粹、左积弩将军公师藩、威远将军王阐,各自统辖大小将领二十六员,合兵力八万为先锋部队,经建兴郡直发洛阳。
移驻魏郡南部的中护军石超、右军都督孟超,各自统辖大小将领十八员, 合兵五万,发盟州直抵洛阳东北。因居前锋部队之左,亦称左路军。於先锋部队之后开拔。
中军则由陆机亲自统帅,帐下辖中山督郝昌、宁远将军贾棱、骑都尉陆蔚,各路将军的兵力合部曲共两万余人。
后军则由冠军将军牵秀,大将军司马加白沙督孙惠,大将军参军加修武督王彰三员统制,合兵三万。
另有零零散散辎重、辅兵、马奴等两万余,穿梭於各路将军部旅之间,承担杂项军务。
全军战兵约十二万,实际发兵近十九万,对外号称二十万。
陆机是在五月底的这天,由后将军府开拔先入了漳河大营,坐镇指挥中军开拔。
由於各路官道运力有限,先锋部队七八万人的开动尚需十多日,尔后左路军开拔又需三五日。中军预计六月上末方才能动。
陆蔚则在当天稍晚的时候,引杜湾营一千五百员,民夫八百员,与父亲、仲弟陆夏、陆午等人汇合於漳河大营。
杜湾营与府营遂合二为一,除父亲陆机亲卫三百人,由一家将朱异为副,其余一千七百人,皆交由陆蔚统领。
陆机身为三军主帅,部曲营自当入漳河大营中营宿值。
三万多人的部旅,排布了方圆近十里的地段上。此时大营周边,陈物众多,开拔之前的各种调度、储备、分配,无一不是繁多杂难。
各部各曹的牛马车辆接踵出入,拥挤不堪。又合新近雨水,满地泥泞,颇显腌臢。
中高级将领皆有部曲和幕员,处处可闻颐指气使的吆喝之声,熙攘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