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穿透力可言,但是极强的腐蚀性,命中之后,民兵们身上仅有的布料军服,是没法阻挡的。
反应快的、没沾上皮肤的,尚且能通过抓紧把衣服脱下来,捡回一条性命;反应慢一些的,军服很快就会被腐蚀得跟皮肤粘在一起,那紧接着他们要面对的,就是不会马上致死、但足够让人失去战斗力的痛苦感受了。
再有多只丧屍犬冲进阵中,民兵们彻底没法抵挡。
第四条防线,从敌人开始炮击算,坚持了三个小时;从敌人开始正面进攻算,只坚持了三十分锺。
溃败,第四次发生。
而这一次,比先前还要更惨。
敌人显然已经投入了大股兵力进攻,在溃逃之中,冲进来的丧屍犬反而变成了更加可怕的杀手。
这种四肢着地的兽形怪物,速度、敏捷、灵活性上,都比人类士兵要强太多了。它们挨两枪就会倒,可左右横跳、变向着奔跑的丧屍犬,却并没有那么容易被打中。而被这种体重三十到四十公斤的怪物,快速的扑倒后,士兵们往往很快就会被咬死。
站在克罗克庄园围墙内的了望塔,向外观察战局的杰森·摩根,脸色已经完全铁青。
刚刚,在敌人开始全面进攻的时候,他还想要继续留在外部防线上,鼓舞士气,但被身边的那位军事观察员拚死拚活的给拽了回来。
有必要的时候干这事儿,那人家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这就是红帽子们的优良传统,身先士卒、鼓舞士气嘛。
然而,第四条防线的崩溃不是士气问题。
且不说杰森·摩根留在那里,是不是真的能够让所有人都克服对死亡的恐惧,悍不畏死的直面战斗,就算是他开了通天挂,能做到,也没有意义。
只会把所有的士兵,都葬送在那条防线上。
现在,把人撤回来,还能靠着克罗克庄园围墙这一道更坚实一些的防线,来争取抵挡得更久一些。
那杰森摩根就不能死在前线上。
他要是死了,反而是对士气的重大打击。
明白过来的摩根先生,也就只能含恨退了回来,在了望台看着围墙之外,民兵们不断被杀而心如刀绞。
除了已经逃入到围墙内的人之外,现在还在外面的,几乎都已经被宣判了死刑。摩根甚至不能开门放那些还活着的民兵们进来,不然畸形怪浪潮很有可能就借着这一波直接冲进来。
陆陆续续从后方进入到克罗克庄园的援兵们,被安排上了围墙上头,对外进行射击,帮助城下的民兵部队缓解压力。城下的民兵们,则被要求就地防守,并承诺他们,暂时打退敌人的进攻后,就可以放进来。
这当然是让人绝望的。
啥叫打退敌人的进攻?
现在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畸变怪势头很猛,怎么打得退?
这不明摆着让我们送死吗?
很多急了眼的民兵,在城下都骂出声来了。
但到最后,最恶劣的情况还是没有发生。
城下的民兵们,明知道自己已经实际上处於了被放弃的状态,但他们在这个关头,仍旧没有选择向城墙上的袍泽射击。
内讧没有发生,他们转过头去,悲愤的与越来越近的敌人拚命。
先是努力配合城墙上的友军,射杀丧屍犬,到后面则是努力跟靠近上来的脓肿喷射者,隔着二百米的距离对射。
期间,敌人的生化炮兵再度发威了。主要的火力,还是被集中在克罗克庄园内部,但偶尔有生化炮弹会落到外面,砸在残存的外部民兵头上,造成伤亡。
人越死越多。
这个时候,杰森·摩根甚至都已经没有心思为自己实质上让没进城的士兵送死的决策而愧疚了。他已经被拉下了望台。几分锺后,他先前所处的了望台就被生化炮弹给击中,在急速的腐蚀中坍塌。
被摧毁的还不仅是这里,那些围墙可跟正儿八经城墙、堡垒不是一回事,虽然看起来结实,上面甚至能站人对外射击,然而本质上还是木质结构的,在生化炮兵的轰炸之下,已经出现了缺口,从中隐约可以望到畸变怪浪潮正在越来越近。
之前说什么来着?
撑到明天晚上?
今天晚上都过不去!
别说晚上了,要是打得不够好,民兵们士气再松动一些,中午都未必能扛得住!
杰森·摩根的内心,已经一片冰凉。
无边的痛苦,涌上了心头。
他现在并不畏惧死亡,他甚至巴不得去死。
如果克罗克庄园被攻破了,他宁愿就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苟且偷生。
这不是什么培训把他给洗脑了,而是他自己的内心,根本过不去后面那一关。
让他亲眼看着,他过去两个月竭尽全力建设起来的难民营被毁於一旦,亲眼看着那些在他的努力之下,好不容易找到了活着的希望的四十万青谷难民,被这些畸变怪屠戮一空……
他做不到。
相比看到那一幕,死在这里是更轻松的选择。
他掏出随身的手枪,对身边的军事观察员说道:“我要上前线作战,宁死也要死在战斗之中。”
这一次,人家没有阻拦他,反而也掏出了枪:“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带着几个警卫,开始向前移动。
而就在两人有了决死之意时,他们同时听到了一声呼啸,自天空而来。
抬起头,三道白色的气雾,划破云间。
眯着眼再细看,那好像是三艘青色的飞行器。
火光乍现,六道火光一闪而过。紧接着,在感觉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闷响声。
这声音并不算特别清楚,毕竟他们身处战场,枪炮声从未听过。
然而,他们却清楚的感知到了一点:敌人的生化炮击,好像停了一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