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明日递交辞呈。”
“这么快?”沈言商抬头,如秋水的眸子微微闪动。
赵敬堂将她青丝握在手里,梳理时动作突然停下来。
她瞧过去,见银丝。
沈言商羞涩中带着些许无奈,“岁月不饶人。”
“所以我们该珍惜,我不想等了,就明天罢。”
看到赵敬堂眼中坚定,沈言商再次沉默。
房间里沉静无声,沈言商不时看向铜镜里的男子,纵然已过三旬,那张脸依旧耐看,即便没有表情在脸上,仍然会让她感觉拂云拨雾,温暖如初。
而在她垂眸的时候,赵敬堂的目光亦落在梳妆镜里。
他本无心娶妻,却因承诺不得不娶沈言商入府,如此才能保全当时风雨飘摇的沈家。
犹记得大婚当晚,他拿起银秤杆挑起喜帕时的惊艳。
少女的脸倾城颜色,容颜中无惊无喜,平和的让人不可思议。
他在想,她应该是无奈。
“夫君不想等柳姑娘的案子了结,再辞官吗?”
片刻沉寂被沈言商打破。
未嫁赵敬堂之前她是沈府的大姑娘,于商界也算是初出茅庐的人物,做事雷厉风行,干脆果断,从无拖沓。
嫁给赵敬堂之后她依就秉承自己的行事做派,将府中事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刚刚的问题,她
在心中徘徊数次,反复纠结之后终是问出口。
赵敬堂握住梳子的手微顿,数息后动作复起,“皇上已将思弦……柔妃的案子交到拱尉司,我相信裴大人能查出一个真相。”
“夫君不想知道真相?”沈言商既是问出口,便想问个清楚。
她转身面对赵敬堂,将袖兜里的验尸单据递过去。
“这是?”
“柳姑娘的验尸单。”
听到这里,赵敬堂身子猛的一僵。
他噎了噎喉,又故作轻松的移开视线,青丝柔顺,一梳到底。
“沈屹那小子果然聪明,连拱尉司都能渗透进去,说起来,我今日出城去看了修筑护城河的工程进度,完成的不错,只不过……”
“尸体十个指甲呈肉色,与活人无异,疑似生前被人下毒,才造成死后残留在指甲里的血斑异于寻常。”
沈言商见赵敬堂不接验尸单,干脆展平,读出最关键的一段文字,“柳姑娘生前被人下毒,夫君可听清楚了?”
赵敬堂就跟没听到一样,低着头,不停梳理被他握在手里的青丝。
沈言商明明在那双眼睛里看到震惊跟诧异,可他就是不开口。
“夫君没听清楚我再读一遍。”
“我听清楚了。”
就在沈言商以为他可以接着往下说时,赵敬堂搁好木梳,“时候不早,我们歇息吧。”
看着背对自己走向床榻的男人,沈言商突然站起身,“夫君还想明日递上辞呈?”
“嗯。”
赵敬堂没有改变决定。
“夫君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沈言商明白了沈屹的疑惑,她也疑惑。
可沈屹的猜测却不是真的,这才是让她疑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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