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儿也知道内情,自然相信。
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疑惑,还有满满的担忧:“你如今瞧着和之前不一样了。”
原本的如儿性子内向,胆子也不大,去了玉絮宫之后,原本是要帮扶着另一个宫人往外传递消息的。
偏就是她这个脾气让许妃觉得她更好拿捏,这才带在身边。
没想到,一步步熬着熬着,竟然被她熬成了许妃身边最得力的宫女。
结果现在看来,如儿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性格也沉稳许多。
夏儿轻轻握着如儿的手,低声道:“是不是她苛责你了?”
如儿摇摇头,声音轻轻:“她待我不好,可也没有苛待我,我就是,”声音顿了顿,“就是怕得很。”
夏儿一愣。
吓人,还能把人性子吓改了?
却不知如儿天天担惊受怕,宫里其他宫人都不敢靠近内殿,弄得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安稳,逼着自己沉静,平常连句话都不愿说了。
如今好不容易借着“下毒”这样荒唐的理由来了东明宫,而不仅仅是纸面传信,也终於有机会开口。
如儿指尖发抖,更压低了声音,“只是她近来情绪不稳,状若疯癫,晚上也不安稳,常说梦话,吐露出来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却不知道该与谁说。”
夏儿闻言,便拉着他去了耳房里坐着,送了盏热茶过去,低声道:“能与我说么?若是不成,我这就去找阮姐姐。”
如儿赶忙拉了她的袖子:“莫要惊动阮女官,这事儿听着邪门,我也拿不准真假,若只是她的疯癫之语,这会儿惊动了女官,便是我的罪过了。”
夏儿心里知道阮瑶不会怪罪,可现在瞧着眼前宫娥略显苍白的脸色,犹豫片刻,便坐下来,安抚道:“那你与我说说也是好的,总不能一直憋在心里。”
如儿嘴巴动了动,有些警惕地朝外面看看,然后便自己拿着小板凳坐到了夏儿身边,挽着她,凑在夏儿耳边道:“我怀疑,许妃娘娘是邪祟入体。”
夏儿一愣:“什么?”
如儿尾音都在颤抖:“这些日子许妃娘娘一直在说什么,不该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她说她是陛下唯一珍稀的女人,还说董皇后早就该死了什么的,还有,还有……”
夏儿伸手抱她,像是哄着一般问道:“还有什么?”
如儿闭了闭眼睛,声音里有了泣音:“她说,‘赵弘登了帝位必然生灵涂炭,不单单许家要死,董家也要死,那宿家更是要死的,与其等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夏儿愣住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还攥着的小瓷瓶子,突然觉得有股寒气顺着背脊爬了上去。
而此时,阮瑶正在内殿中。
瞧着太子在看折子,她便没有打扰,只管盘腿坐到了软榻上,在心里琢磨着这纸条的意思。
看上去赵昆死了该是件大事。
二皇子经营多年,树大根深,这些日子朝堂上对他的党羽诸多打压,但依然未能完全根除。
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二皇子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