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车骑在前线打仗打的酣畅淋漓,殊不知这后方已是千疮百孔,堤坝上的蚁穴多不胜数,容不得他继续胡闹了!”
说到这,淳于嘉看向了尚书郎吴硕:“烦劳吴君将此言转告李车骑,就说是老夫所言便是。”
吴硕听到这顿时一惊,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僚,随后尴尬地笑道:‘司徒此言何意?”
淳于嘉平静道:“吴君这段时间以来,不是和车骑将军走的甚近吗?尚书台大小诸事,皆出君之口,入李傕之耳也。”
“不,不……这,不是……”
“好了。”
淳于嘉挥手,打断了吴硕的话头,朗声道:“老夫知晓,在座诸公,有不少人私底下与李车骑多有走动。”
“这点,老夫不反对,毕竟与何人来往,那是你们自己的私事,老夫无权干涉。”
“但老夫想要提醒诸君的是,学优而仕!”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得位不易!”
“仕之仕也,犹如农夫之耕。”
“士之失位,犹如诸侯之失国家也。”
“然,究竟如何会“失位”!这就是诸位私下需要慎重考虑的了。”
淳于嘉这番话说的云里雾里,换成旁人或许不明白,但能坐在这里的,大多是人精。
李傕再猖獗,终不过一边郡之人。
在这个时代,士得其位,关键是风评……显然,目下若因时势而与李傕走的太近,日后定风评不佳。
在士族圈混,没有风评助力,前途基本就等于被判死刑。
以淳于嘉如今的地位,还有他在今文系士林中的威望,想让谁风评不好,有时候可能真就是一句话的事。
这个时代的士族圈,就是这么的胡闹,胡闹中夹杂的是血腥与残酷。
那些最近与李傕走的近的官员,一个个开始在心中衡量起利弊来。
想来,这些刚刚被李傕拉拢的臣子,又会悄悄的疏远他了。
淳于嘉很满意眼前的效果。
他看向一旁的太常杨彪。
“文先啊,还得劳烦你……露露脸了。”
杨彪拱手道:“司徒公这是什么话?家国之事,责无旁贷。”
“唉,在这关西士林之中,论名望,论面子,论影响……还得属你弘农杨氏。”
杨彪急忙摆手:“司徒公,过赞了!”
“文先,请你舍舍面皮,跟京兆,扶风,弘农诸地的家族们说说……开开仓,放放粮,大家一起定个规矩,稳稳关中的粮价。”
杨彪略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