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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变数

波涛翻涌,天变云动。顺着海岸线边缘远远望去,海平线极边缘处的蓝色波面上,鼓起一块如同天柱般的白色水浪,无垠波涛翻涌之间,又似是被某种爆炸掀动开。

隐约间,可以见到一道小小的黑点,正在围绕着那藏匿於海底深处的巨物奋勇相搏,不断踩踏水面围绕着对方环动。

海岸线上,身形佝偻的年迈僧人安静的望向远端。

在他周围,一众雾隐暗部打扮的忍者正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动向,身后的封印班早已准备完全,只待最后的一击。

“轰隆——”

直到海面上陡然响起一声刺耳的爆破响,狂涌的水柱如同分海裂天的刀锋般在那巨物表面剥开一层细细的血线,海面上的动静才终於逐渐安定下来。

“快!”

一声令下,僧人身后的一众封印班忍者尽皆冲出,在雾隐暗部的带领下,朝着那巨物的方向包围而去,同时手中全数抛出一颗颗胶囊,露出藏於其中的封印卷轴,纷纷在半空中以奔跑时的惯性拉扯开。

远远望去,就好似以这一颗颗黑点为根基,张开了一面足以将那海底巨物包围进去的网。

只不一会儿的功夫,海面上就传来了极剧烈的查克拉波动。

元师安静的望着这一幕,直到三尾矶抚终於被封印到中央那位忍者的身体内部,这才像是缓缓松了口气。

自从雾隐村发现三尾矶抚的痕迹之后,这些天以来都在忙活着封印尾兽的各种事项。

此时,这一任务终於完成,元师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算是终於落下。

只不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即便眼睁睁看着这头尾兽屈服於他们脚下,作为雾隐首脑之一的元师,也没能露出轻松的表情,仅仅是安静的远望着。

不一会儿的功夫,封印班与暗部一众忍者,就带着正赤着上半身,腹部隐约可见一道封印纹路的枸橘矢仓从海面上行来。

尽管刚刚才经历过一场大战,但不知道是矶抚已经被消耗得没了力气的缘故,还是得到了尾兽查克拉的补充,枸橘矢仓的身板虽小,却仍旧是一副龙精虎猛的模样。

待到来到元师面前,他这才半跪於地,严肃道:

“元师大人,幸不辱命。”

“矢仓,你做的很好。”

见状,元师苍老的面庞上缓缓露出一抹笑意,从容道:“身体可还受得住?”

“还可以。”

枸橘矢仓尽管看上去仍旧是一副十二三岁孩童的模样,但是忍者的身体素质可不是靠着大小能简单评断的。

元师微微颔首,这才道:“那就随老僧走走吧。”

“是。”

身后的一众忍者见状,自然也明白这是高层之间有秘事要谈,没有不识趣跟上的意思。

一老一少两人,就这般沿着这座水之国极东境内的小岛海岸,缓缓的散起步。

“从今往后,身为三代人柱力的你,就是雾隐村的支柱之一了。”

“作为六尾人柱力的元驮,应该勉强还有几年寿命,但是他的年纪和身体,已经不足以担负起忍界的各种任务,剩下的大小事项,都要看你如何处理。”

元师的声音虽是漫不经心,但枸橘矢仓却始终保持着一副顺从晚辈的模样,没有因此言而生出任何多余的心思,平静道:

“属下年纪尚幼,村中各种事务若没有元师大人与三代目大人操持,属下恐怕早已不知前路。”

“便是今日元师大人能赐予属下成为人柱力的机会,也足以令矢仓铭记於心。”

“呵呵,不用那么严肃。”

元师转头看向他,如同慈祥温和的长辈:“成为人柱力的机会,是你争取来的,又与老僧何干。”

“更何况,村中这一代最有机会成为完美人柱力的年轻忍者,恐怕也仅有你一人了。”

枸橘矢仓微微低头,并没有任何言语。

实际上也确实如此。

自从前些日子他从佐原雾手中接到三尾矶抚的出现情报,以及要求他成为三尾人柱力的命令之后,这些天以来,他就一直在忙活这方面的事项。

现在终於得偿所愿之后,却并没有因此生出太多欣喜。

差距,还是太大了。

不知道是佐原雾给他留下的阴影太过深刻,还是他的战绩与威势过於骇人。

即便已经成为三尾人柱力,大致感应过自己体内的查克拉总量,枸橘矢仓也没能想出任何能脱离那个家伙毒手的机会。

甚至於,在与三尾矶抚正面交战过后,他才发现所谓尾兽也不过如此,除了体型与查克拉稍微大一些之外,也仅仅是拥有些许智慧的野兽而已。

之前未能在佐原雾身上起效的封印和陷阱,倒是全都落到了这个倒霉王八身上。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此战之中如鱼得水,游刃有余的拿下。

不过,这些话肯定都没法与元师大人交代。

所以,枸橘矢仓仅仅是安静的听着。

元师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仅仅是呵呵的笑了两声,转移话题:“前些天,大陆那边传来了火之国吞并楼兰国,并在楼兰国都中央设置军事基地的消息,引得大野木和半藏那两个家伙都引兵压境,在边境线上与木叶对峙的事情,你知晓么?”

“是。”

枸橘矢仓回忆了下,微微颔首:“听闻,连佐原雾那个叛徒都出动了,只靠一人之力就将两国压得不敢动弹,直到一周前才各自退回。”

“火之国崛起之势,恐已难以抑制。”

“是啊.”

元师的声音里像是带着些许感慨,叹息道:“上一次见到如此威势时,还是在初代火影的时代,那个时代的两人,也是如他这般,一人即可当万。”

“简直似神明一般。”

“将这等好苗子放出去,是雾隐村有史以来做的最亏本的买卖。”

枸橘矢仓并没有搭茬。

最亏本的买卖?

那可不一定。

元师说着,忽的转头望向他:“你说,未来的雾隐,在佐原雾面前,又该何去何从?”

“.”

枸橘矢仓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抬起头,刚好对上元师那双静若深潭般的眼眸,声音一滞。

顿了顿,这才开口道:“属下一定会护得雾隐万全,直到战死的那一刻。”

“诶。”

然而,元师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个答案而感到高兴,反而轻轻摆摆手,淡然道:“从战国到忍村,至今也不过四十年,前面的各族战乱混沌世仇持续千载,还不是都亡了?雾隐立村的时候,我还是个年轻的棒小伙,那时见到过的不愿意将家族融入村子的老辈可太多了。”

“但结果又如何?”

“即便再如何不愿,即便村内矛盾再激化,最终还不是被包裹在了忍村这个集体中?”

“树挪死,人挪活。”

“有些趋势,是凡人之力难以扭转的。”

“未来也是如此。”

枸橘矢仓听着这话,身体都像是有些僵硬。

尽管心中怀疑,但又觉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应该不可能被发现,还是硬着头皮接话道:“您的意思是?”

元师温和的看向他,目光深邃而宁静:“矢仓,你能真正设身处地的为村里人着想,做两手准备,这才是水影应该有的气魄啊。”

“你做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