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常宁担心的并不是自己昨夜潜入陶府的事情败露,而是发生在木器铺的命案其实和眼前的这位太子少保有关!
真若如此,他想自证清白可就难了。
毕竟,证明清白最好的办法,就是找出真凶。
可如果陶少保是真凶,那么他证明清白的结果必然是把陶少保送进去。
真若如此,那他和太子之间的关系,就算不直接宣告结束,也必会产生巨大的裂痕!
念及此处,他的脸色不受控制地白了好几度。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吗?想透过此案,让我与大哥反目!”
心头嘟哝,这一刻,常宁对自家二哥终于生出了一种名为忌惮的情绪。
“太子殿下,梁王殿下,里面请!”
陶鸿铭显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侧身退至门后,躬身扬手。
“这里的茶乃是整个京城最讲究的,三弟可得好好尝尝。”
太子咧嘴轻笑,脚步一迈,率先跨过门槛。
常宁还之以微笑,也没有在门外久站,紧跟着迈入楼中。
包间自然是早就订好了的,茶师也早已在包间内恭候多时。
刚进入房间,常宁便嗅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沁人心脾。
即便不懂茶,但透过这股子香气他便可以确定,这炉上所烹之茶确为极品。
只不过,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品茶的心情。
坐下之后,囫囵抿了几口,然后装模作样地赞上两句。
紧接着,常宁便直接聊起了正事儿。
“大哥怎会来此寻我,难道是有什么急事?”
他还赶着去大理寺呢,并不想在这儿耽搁太多时间。
听得询问,太子并未立刻吱声,而是特意往那位茶师别了一眼。
注意到他的眼神,陶鸿铭立刻会意,直接出声把茶师屏退,然后自己接管茶炉。
“听说三弟身涉命案,为兄甚是担心,特来探望。”
“有劳大哥记挂,此事应有误会,小弟正准备去大理寺与他们解释清楚呢。”
“误会?”太子似乎是松了口气,又似乎是有点迷惑,“听闻,你的玉佩被人从案发现场寻到了,你此言,难道是说自己并未去过那里?”
常宁面上不动声色,心头却在悄悄嘀咕。
“这家伙,难不成是在试探我?”
这么想着,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闷声开口。
“说来也是倒霉,我只是去木器铺定做个梳妆台而已,谁成想竟把玉佩落那儿了!”
常宁脸上的郁闷相当生动,根本看不出来是装的。
“京城那么多木器铺,你怎么偏偏挑了那儿?”太子也是一副唏嘘口吻。
不过说话间,目光一直没有从常宁的脸庞挪开,明显是在关注常宁的反应。
“我听说,那里是全京城最好的木器铺,有最精细的活儿,所以才……”
没有把话说完,常宁又特意叹了口气,脸上铺开的郁闷,明显更浓了。
“说起来,下官和那家铺子的老板,倒有几分渊源。”陶鸿铭突然插嘴,语气裹着一份不加掩饰的伤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死于非命,唉……”
“陶少保交友广阔,本王自叹弗如。”常宁顺嘴恭维。
“广阔可谈不上,殿下着实谬赞了。”陶鸿铭摆摆老手,“说起来,当年我和谭兄相识,倒有不少意外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