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板垣四郎点头,继续解释道:
“陈望是个冒险家,不是赌徒,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而他最擅长的,就是在敌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时,突然给予致命一击。
而吉野,志大才疏,恰恰最容易被这样的伎俩击溃。”
渡边有些被说服了,但心中依然存有疑虑:
“可若陈望并没有出兵,而吉野又放缓了进攻,岂不是会贻误战机?”
板垣征四郎摇了摇头,语气坚定道:
“任何大胆的进攻,都必须建立在对局势的绝对掌控之上。
明天中午,当吉野的主力完全进入吕县城内时,陈望必然会发动反击。”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盯着渡边:
“这是数学的极限题,我在陆军大学的时候,最擅长的便是破解这种题目。
时间、路程、敌军的调动速度,这三个参数只要在我的掌控之中,任何事情都能算得精准。”
而不管渡边是否完全理解,板垣征四郎已经做出了决策:
“立刻向吉野发报,让他不要急于进攻,只需牢牢牵制住城内外的支那军两天。
他的任务不是歼灭吕县的守军,而是牵制住陈望的援军主力。”
渡边听到这里,终于明白板垣四郎原来一开始就设好了局,这连吉野都不知道。
而且,对方居然敢拿一个旅团冒险,为了骗过支那军,到现在都完全不采取行动。
这家伙,果然是个疯子,疯子!
但是这个疯子,又确实强得令人佩服!
不过,渡边还是装作不知道,惊讶地问道:
“吉野旅团按兵不动?师团长,您是要用一个旅团去冒险吗?”
板垣四郎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道:
“冒险?当然冒险,但这个冒险是有价值的。
陈望一定会将主力带到吕县,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将他一举歼灭,那么南下临沂的道路将彻底打开。”
渡边终于明白了板垣四郎的用意,但依然忍不住担忧:
“阁下,这件事是否需要告知海军,请求他们增派空军增援?”
“不必。”板垣四郎果断拒绝:
“陆军的事情不需要海军插手。他们只会干扰我的计划。
我们可以从陆军内部调动空军去临沂轰炸,制造混乱,但必须瞒住陈望,让他误以为我们仍只是在全力进攻吕县。”
说到这里,板垣征四郎露出一抹冷笑:
“我需要陈望出兵吕县,动起来的支那猪,比守在阵地上的更好打。
只要能逼迫陈望将兵力集中到吕县,吉野军坚守两日,他就再无退路。”
渡边望着眼前的地图,终于明白板垣四郎从一开始便设下了一个天罗地网。
而吉野也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由得对这位师团长的胆略与心机生出一丝敬畏。
毕竟,自开战以来,一个旅团的帝国军队,还从来没有在坚守的时候,被迅速击溃过。
换言之,板垣只要提醒吉野注意防守,这一冒险之举,其实也是稳棋。
板垣征四郎没有理会渡边的感慨。他的目光依然紧盯着吕县方向,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战局。
“渡边君,去发电报吧。”他挥了挥手,冷声道:“另外,咱们也要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