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师说的是,可是这只牛,是在我三哥庄园里摔断腿的。”楚王殿下就很郁闷,自己堂堂双亲王,吃口牛肉还得解释。
“这才报了江宁县,合法杀掉送给我吃的。”
“……”罗贯中闻言冷笑道:“入冬以来,周王府的牛病死了;秦王府的牛顶角,一下就死了两头;燕王府的牛更离谱,居然上吊死了……”
“人家那是缰绳,不小心挂在树杈上把牛勒死了,什么叫上吊死了?”老六纠正道。
“不管是怎么死的了,为何几位王爷家里的牛,如此命运多舛,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罗老师气呼呼道。
“都不是,只是我哥哥家里牛多,死个一头两头,纯属正常。”楚王正色道:“哥哥们为了避嫌,才送给我吃的。这大老远送来,我又不能给送回去,只能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吃掉,这很合理吧?”
“……”罗老师竟无言以对,憋的他好想给自己一耳光。
“好了好了,”朱桢笑眯眯的给罗老师盛一碗牛肉汤。“本王知道先生为我好,但是呢,牛肉的味更好。那些人要骂我,总能找到借口,不差这一个了。”
“倒也是……”罗老师心说,一个整天在京城骑着熊猫招摇过市的王爷,确实虱子多了不咬。便接过牛肉汤来,呼啦呼啦喝了三碗。这骆驼汤真是美味啊,多少年没喝过了,真是怀念啊……
“不过殿下,”罗贯中吃饱喝足,说起正事来:“今天对这帮子铁窗派,是不是有些太好了?”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嘛,何况他们表现真的不错,得给点正向激励。”老六拿着根牛小排,啃得满嘴是油,含混道:
“再说,本王原先是一锤子买卖,本打算把他们刮干净就走,管他们怎么想了。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本王要在苏州安家了,还是要以和为贵的。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日子才舒坦嘛。”
“是这个理儿。”罗贯中点点头,这些他也能想明白,但他要提醒的是另外一件事。“可是殿下,一口气给了铁窗派十条船的舱位,还有四十个分包商名额,让还乡派那些人怎么看?他们会不平衡的。”
“他们有什么脸不平衡?”楚王搁下吮的干干净净的肋条骨,接过湿巾抆抆嘴道:“本王救他们於水火,帮他们要回家产,让他们重新在苏州发展事业,说句恩同再造不为过吧。”
“可他们是怎么报答本王的?”殿下粗粗的眉毛微微抖动,怒气隐现道:“也就是好好表现了半年,然后就开始偷偷地限产,用织染局支付给他们的粮票,从铁窗派手中加价买丝绸交差!这就是他们报答本王的方式吗?”
“那时候,一来,殿下还没分出胜负,前景不明。二来织染局印的粮票太多了,谁不害怕会挤兑啊?谁又能想到殿下自有妙招解决呢?”罗贯中苦笑道:“人就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有了孩子忘了娘。”
“所以,我家老头子说,‘用功不如用过’,是有道理的。”朱桢冷笑道:“所以这次不收拾他们就不错了,还想要好处?做梦去吧。”
两人正说话间,李芳远进来禀报道:“爷爷,沈荣、顾元臣求见。”
“不见!”朱桢断然道。
(本章完)